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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朝接过,也略略一翻,便放于几上,起身抱拳:“灵朝代表我和父亲,多谢大小姐。”
“嗯,下个月送到。”柳逾言撑着额头,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出了门,那青年男子仍然守在外面,向他行了一礼,“郡主慢走。”
贺灵朝不由多看此人一眼。
第二日,长安郡主领着一行人回到从前居住的别院。
一名管事的妇人早早在门前迎候,贺灵朝远远地便惊喜叫道:“持鸳姑姑!”
持鸳福身行礼,抓着他的手臂看了又看,含泪笑道:“您可算回来了。”
贺灵朝抱了抱对方,“是,阿已回来了。”
随后安顿好军卫,打点齐全,屏退其余人。
持鸳犹觉不稳妥,亲自在屋外守着。
贺灵朝独自站在屋中,环顾熟悉而又陈旧的摆设,却没有时间忆往伤时。
他摘了面具,化掉脸颊疤痕;卸下钗环,束拢发髻;脱去裙裾,换上布衣。
第三日清晨。
压抑许久的贺氏祖宅前,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锲而不舍地扣响大门。
门房不耐烦地出来问他有什么事。
他双手攥着行囊的背带,睫毛扑着晨光,似有些羞涩,轻声说:“我娘让我来这里找我爹,他叫贺驹,是贵府的三老爷。”
一
天化十四年,二月初三。
“当——”
朝暮亭的钟声缓缓荡开。
预示着辰正将至。
陆双楼打着哈欠跨进西山书院的大门,环顾一周,站着的十来个人都是熟面孔。
“还没来呢?”
虽未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指不定不敢来了呢。”
“不能吧,听说人专门堵郡主,跪了一个时辰才求来免费入学的恩典,这肯定得来啊。”
“一个时辰?不是半天么?”
“你们都哪听的,我在府衙的二舅亲眼看见,只跪了一小会儿。”
“管他跪了多久,你们说,一个突然冒出的私生子,怎么就入了郡主的眼?”
……
少年们在初春清晨的寒气里谈得热火朝天,半晌才有人意识到他们还不知这个私生子的名字。
“对了,他叫什么来着?长期,你兄弟你总得知道名字吧?”
被叫到字的少年站在最边上,身材高大,面上却像罩了一层冰霜:“滚。”
陆双楼站在他身后,靠着雕了千里江山图的影壁,抱臂“啧”了一声:“一大早地吃冰碴了?”
贺长期冷笑一声,回头看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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