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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有你真好。”他满足地感慨了一声,脸在他怀里连着蹭了好几下。
郁桐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垂了下眸,“许绥。”
“嗯,怎么啦?”
“我……没事,就是想叫你的名字了。”他垂了垂眼,早些时候犹豫不决的事,在这一刻仿佛下定了决心。
“周五一起回家吧。”郁桐说。
许绥这两天让他各种反常的态度弄得心花怒放,能和郁桐一起回家,这种事他简直巴之不得。拒绝是不存在的,拒绝和接受二选一,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许绥让高兴冲昏了头脑,倒是没太注意郁桐今晚的反常。
晚上宿舍集体熄了灯,郁桐安静地躺在床上。许绥就躺在他旁边,腰上的手扣得很紧,他睁着眼睛完全没有半点困意。
周五吗?回家。多快乐、多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可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对别人来说是与亲人朋友短暂团聚的喜逢,是忙里能偷闲的欢喜。可对他来说却相反,是短暂的分别,也是折磨和煎熬。
半夜他从噩梦里惊醒,睁大眼睛睡意全无,清冷的月光透过阳台上仅留的一条缝隙洒进宿舍。他缓了好一阵子,才伸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身后的人轻声呢喃了两句听不太清的话,愈发用力地把他按进胸膛里,下颌在郁桐颈窝亲热地蹭了两下。
郁桐轻轻翻了个身面朝许绥,借着昏暗的光线,勉强只能看清对方在黑夜里的大概轮廓。
书上说,人在恋爱的时候,身体会分泌很多种爱情的激素,产生愉悦的激素叫苯基乙胺它会使你迫切的想和对方在一起,是苯基乙胺的浓度最高峰只有六个月到四年的时间,这就是一次的恋爱时间。
人本就不是什么长情的生物,他也从不祈求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那种违背天性的东西,强求来的没有任何意义。
郁桐就这样盯着他脸静静看了好久,久到他忘了时间,困意重新袭来,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他主动往对方怀里靠过去,环在他腰上的手稍稍用力,把人抱住,有点热,他干脆踹掉身上多余的薄毯,用力抱住面前睡熟的人。
他心里憋了很多话想跟许绥说,但现在还不是时间。
许绥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他肯定也注意到了自己最近的异常。郁桐知道他在等,在等自己主动开口,等他愿意亲口把这些说给对方听,他都知道。
可是他也怕,即使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只会出现在猜测里。也许许绥知晓自己的决定后,会否定他做了个非常愚蠢的决定。许绥会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可以再等等,郁桐甚至都能想到他要说的话。
你知道的,我们终将休戚与共。
郁桐抱紧他的时候还在想。
两人周五一起回的家,在公交车上还遇见了许平安和言谨行。言家配的专车司机竟然没用上。
言谨行这厮平日里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中二又傲气得不行,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突发奇想的,居然跑来挤公交。
许平安看见两人一前一后地上车,率先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言谨行,稀罕啊!”许绥笑着朝他招呼。
言谨行睨了眼他和站听他旁边的郁桐,“一点都不巧。早知道破公交这么挤,我怎么也不可能上这趟车。”
许平安轻声打趣道:“我明明有跟他说过公交很挤,是他自己偏要跟上来的。”
许绥也跟着笑了两声,“有福不享偏要为难自己,何必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言谨行冷眼瞥他,毫不留情地怼回去,“哼,原话奉还。”
许绥眯眼浅笑,无话可说。
郁桐看着说话一来一去的两人,干脆收回了视线,扭头望向窗外缓缓倒退的绿树和楼房,思绪有些飘远。
直到公交到达总站,他和许绥一前一后下了车。他说话的时候有点不在状态,目不转睛地盯着许绥的脸。
这几天他一直都这样,但凡有时间,就这样望着对方的脸发呆,也不怎么多说,心里藏着事。都这样啦,要是许绥还察觉不出他的异常才奇怪。
但郁桐不想说,他真有意要瞒着许绥,纵使许绥真的有心想知道,想帮助他,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郁桐有点心不在焉的跟他说了再见,挎紧肩上的包,转身朝着那个熟悉的方向走回去。
许绥在他身后满眼担忧。
郁桐不想说的事,他就算问了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不过……
这种感觉可真糟糕。
明明知道对方有事瞒着自己,可他却无能为力。
许绥抬头望着上方的成片浓荫,眼里划过一抹苦涩的笑。
房间外,男人的声音就没停歇下来过,从郁桐回到家,到晚饭结束。陆丰年喝了两口烧酒,那张嘴从一开始的各种阴阳怪气到一如既往的让人心生厌恶的咒骂声,从男人嘴里吐出来的脏话就像恶臭的苍蝇一样令人难以忍受,每个字都纯属男人的自我发泄。
本来差不多的话,都是重复的内容,但每次听到这样的辱骂声都会让郁桐心情沉重,糟糕透顶。
本来就是不对的事,酒后倒是统统都归类于酒精的错误,变成了可原谅的行为。女人的沉默,还有啤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的清脆声响,无一不是砸在他的心口。
总在安静的时候想太多,又莫名的不开心。日复一日的生活,有快乐也有困顿,有欢喜就有忧愁。
外界太过嘈杂,想太多反而适得其反,乱七八糟的生活里。他总得努力抓住快乐的尾巴,才不至于辜负了那些极力想要让他变得快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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