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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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雨崩（第2页）

宿天水在某些方面出奇的较真。

金宝呆呆地咬了两三大口，把三明治吞下去，毁掉痕迹，吧唧两下嘴，擦了擦，“什么三明治。”

他的气人水平突飞猛进，“哦，刚刚吃下去那个面包，原来是三明治啊。还行吧，没什么味道。”

其实三明治味道还可以，但金宝演的很像模像样。

宿天水见了也忍不住自我怀疑了。

他今早觉得呼吸有些重，吃东西也感觉没有味道，鼻子耳后和脖子也飘着淡淡的红，思绪也转的慢慢的。

装进冲锋衣保暖衣里，他又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像个小火炉，他拿手背摸自己的脑门又什么也没摸出来。

但他头不疼，跟上次高原反应并不一样，还没有很困，情况也比昨天好一些，他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胖爷和李芙芙竖着耳朵听，就知道金宝又要作怪，胖爷站起来薅金宝的小黄毛，揉的一团乱，才说：“谁说不好吃的。”

李芙芙也踢了下金宝的鞋子：“就是！你不帮忙还说人家做的难吃！”

“哼。那就好吃呗。”金宝知道他们只是闹着玩，笑了下，很是倔强，“我们比比谁捡的垃圾多！”

他掀开了红色塑料袋，里面各种垃圾都有，他看了一下品种丰富，自觉的胜算很大。

宿天水一言不发地打开塑料袋，他捡的很认真，很多小瓶盖糖纸都没有被放过，全部丢进了袋子里。

一整袋满满的。

金宝一看，就知道自己又丢脸了，背着包拎着自己的塑料袋就跑走。

褐色木杆镶嵌住阴天的云雾，两边是高大的树木，那一点浮白的雪从红枝间滑落，穿过金黄翠绿相叠的叶片，落在地上。

金宝背着包跑，背影笨重摇摇摆摆，阴沉的天色里黄毛格外亮眼，像是两旁树的落叶。

他跑回大道上招手，笑容很少年气，“出发。”

“我们继续捡。”

*

路边有些树下黏着青苔，原始树木的树皮的脉络有苍老沟壑的痕迹，那些树总是格外绿，寒温不败的娇嫩，翘起的板根，把土层顶高，拦在土路间两棵树像是夫妻对拜额头想顶着，形成一个自然的拱门。

他们跨过拦路的板根，金宝还回头看，对着树根很凶，“哼，小样，想绊倒我是不是。”

李芙芙累的大喘气，整个人趴在秦鹤桃的肩膀上，“土地公公快把金宝抓走吧。他凶你唉。”

胖爷扔了个小东西到金宝的帽子上，“抬头。”

金宝伸手去帽子里抓，那是个小坚果，落在他手心里，他刚想扔到树木边戳木杆的宿天水身上。

一个毛绒的小东西，很快绕着树皮跳下来，落在金宝的手心，又很快闪走，埋在树木的小枝干偷偷看。

一只小松鼠。

金宝耳朵悄悄红了，面上抿唇还在装酷哥，撇过狗狗眼，揪了下胖爷，小声问：“还有没有坚果。我想吃。”

胖爷摊手：“没啦。”

金宝逗不下来松鼠，就有点后悔刚刚没有摸一摸，它的毛一定软软的。

宿天水蹲在树干边，这是个空心树干倒塌在路边，仰头看，上边是苍郁的密林圈出一个枝干天井，阴沉的浮云落在顶边，像是天然的祭奠者祷告。

死去的树就在群绕的树之间，变得腐朽枯脆，这是树的告别，而一群白红的小蘑菇从枯干里探头冒出来。

简从说：“真想爬上卡瓦格博。”

宿天水专心盯树，好像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简从主动问：“天水你呢。”

宿天水伸手碰了下蘑菇，还是收回了手，“我想摘蘑菇。”

简从：“……”

他压抑着烦躁，看着这群神经病，没再凑上去搭话，这群人没有一个正常人，都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脑回路。

他深呼吸口气，捏了根烟，转眼就被张三木收进口袋里。

张三木咖色的皮肤，笑的憨厚又刺眼，“山里别抽烟。”

*

走走停停，总共又爬了大约三个钟，他们翻上了垭口。

路边一面环山，旁边是山壁沙石和矮丛，一面是辽阔的视野，能看见远处云雾缭绕的雪山，它在偶尔风过时揭开面纱露出真容，阴沉的天里墨白相依，天地间像一幅简笔墨画。

上边阴沉的云天开合，翻滚的平流烟从山中晕绕，连绵的白色雪山在秘境深处，背身的红色枝桠有飞越的野鸟停息。

宿天水深深吞了一口空气，空气里飘荡着湿润清新的绿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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