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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风亭里展开了一场严肃的盘问。
“飞花阁的那条委托,是玄宗挂出去的?”
“……不算是,但也差不多。你怎么知道?”
“因为玄宗对委托内容一清二楚,垂香花、白银贝,还包括……”顾渺顿了片刻,眯起眼睛,“你骗我的那部分。”
迟鹤亭:“!”
迟鹤亭:“不是,三水,你听我解释……”
“你明知这条委托的背后是玄宗,明知道大有问题,却把我连蒙带哄地扔在了别院。”顾渺眉间的烦躁与戾气几乎要压不住,伸手把缩成鹌鹑的迟某人用力拽过来,“我在玄宗弟子身上搜到一张你的悬赏令,他们又对委托一清二楚,言之凿凿说你被骗来困在了库房。我闯进去后,只见到一地残肢碎片,和满屋子发疯的药人……”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抿着唇不说话了。
迟鹤亭傻了。
因为顾美人红了眼睛,低着头,像只委屈的大兔子。
“我、我……不是,我也不知道那是玄宗发的委托,只觉得可能有点不对劲……所以,所以没让你跟去!”迟某人慌了神,语无伦次道,“我也是被骗了,他们、他们两头骗!太过分了!”
顾渺扭过头去,表示不吃这一套。
迟鹤亭抓了抓头发,一筹莫展,很是头大。
不过没多久,顾渺又转回来,道:“你被骗去哪儿了?怎么回来的?”
“明水港!”迟鹤亭生怕他继续不高兴,赶紧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有啥说啥,“委托里写着让我去明水港等一条船,偷三朵垂香花。哎,没想到那船上还等了个老熟人,吓了我一跳。后来我们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谈了一会儿,他把白银贝送给我,我就回来了。”
顾渺:“……”
迟鹤亭:“真的!我对天发誓!倒是你……你没遇上什么可疑的人吧?”
一想起方怀远,他就如鲠在喉。
既然上辈子顾渺能被骗走,那么这辈子也可以。偏偏这家伙又属于暗堂,自己连见都没见过,不知长什么样,无从防起。
“我遇见了白云派的人。”顾渺想了想,紧紧拧起眉,又补充道,“很吵。下次见到能不能杀了?”
尤其是那小子,运气好找着了师弟,吵吵嚷嚷地非说自己帮了大忙,又是送伤药又是送食物。若非白云派其他人顾忌自己赤蝶的身份,连拉带劝的,凭那小子折腾弄出个十八里相送也不是不可能。
对此顾美人一点也不领情,只有四个字的评价:烦、得、要、命。
“三水,你怎么老跟白云派过不去?”
“这次的委托人没查清,是飞花阁的问题。”顾美人理直气壮道,“而且白衣无面跟白云派关系好,所以我不喜欢白云派。”
“是玄宗横插一脚,白云派的委托人已经死了。”迟鹤亭哭笑不得,解释的工夫也没闲着,已经将他腿上的伤检查了一遍,“处理得真潦草……走吧,回别院好好歇歇,这两天别闹腾。”
“有人跟踪。”
“那你等我会儿。”迟鹤亭不知道他在这避风亭里呆了多久,从怀里摸出一只烙饼,“饿不饿?先凑活吃点。”
顾渺点头,舔了舔嘴唇,道:“有水吗?”
张怀远送的吃食全被他扔了,一口没碰。白云派的人若是当时再墨迹会儿,多留个半刻钟,他都要盘算好了怎么杀光了以后嫁祸给玄宗。
迟鹤亭又从马背上解下一个水囊给他。
顾渺才就着清水吃完半张烙饼,迟某人已经去而复返,带着一身淡淡的血腥气,脚步轻快,仿佛只是出去散了个步,还催促道:“吃快点,吃完我们赶紧回去。”
“杀了几个?”
“三个。”
“才三个。”顾渺慢慢撕着烙饼往嘴里送,“剩下的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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