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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害怕的事情
第二日,许兆璂从横店离开,邝裕美才知道他最近在南京谈一笔重要的地产生意,盘踞在金陵饭店的顶层套房。
这夜后,二人的关系进入蜜月期。
横店影视城距离南京四个小时左右车程,邝裕美几乎抓住每一个休息日,下戏就让司机驱车南京。
许兆璂默许邝裕美这种频繁的打扰,她抵达时,被安排入住紧邻他套房的行政房。
连续几日,许兆璂忙于应酬,早出晚归,偶尔会在夜深时敲开她的房门,有时和她躺在床上,抱着她闭目养神,有时带着一身酒气,两人疾风骤雨地做爱,他激烈地或温柔地亲吻她。
他对邝裕美的要求,例如陪她吃顿饭,或是两人安静地待一会儿,不许他找别的女人,都答应了,格外有耐心。
突如其来的蜜月期像一剂迷幻药,让邝裕美晕眩又不安,她贪婪地汲取这份难得的温存,心想这仙姑这么顶用,她要把之前叫去找她麻烦的二人叫回来,等回深圳再问她有何高招。
邝裕美小心翼翼地扮演乖巧温驯的女友,加倍努力揣摩许兆璂的心思,想要抓住这幸福,把别的女人比下去。
她想他只有她这一个女人。
这日晚上,一场至关重要的签约晚宴在金陵饭店举行,身为集团主席的许兆璂被轮番敬酒,饶是他酒量极佳,散场时步履不稳。
秘书和保镖把他搀扶回酒店套房,在房间的邝裕美听到动静,过去他那边。
套房弥漫浓重的酒气,许兆璂仰面倒在宽大的沙发上,他的领带扯开,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地上,灯光有些暗,他的眉头微蹙,闭着眼睛,呼吸沉重。
秘书扭头见邝裕美来,放低声音对她说,“邝小姐,今夜许生喝得有点多,你先回房吧。”他通常不会让酒醉、失去行动能力的老板和外人独处,不知道这些女人藏着什么心眼。
邝裕美置若罔闻,走近后坐在沙发,把许兆璂微微揽起,喝醉的人都沉,她微微使劲,让他枕在她的大腿上。
她吩咐秘书,“去冲杯蜂蜜水解酒,还有弄个热毛巾。”见秘书不动,她扫他一眼,抬高音量,“去啊。”
保镖看向秘书,秘书沉吟片刻,递了个眼色,保镖才去准备。
蜜蜂水和热毛巾弄来,邝裕美见秘书没有走的意思,她瞥他一眼,“出去。”
秘书正想说话,见邝裕美身上那条轻飘的吊带睡裙,微微倾身时露出的沟壑,心想老板最近时常在她那儿过夜,就止了话语,和保镖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邝裕美用热毛巾擦拭许兆璂发烫的额头,看他因酒醉而卸下防备、显露出几分脆弱的俊脸,她情不自禁地触摸,百感交集,“怎么靠近你这么难?每个人都防着我,你也防着我。”
许兆璂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眼睛因为难受而紧闭,再睁开时他的眼神迷蒙,失去焦距,艰难地看向眼前的邝裕美,他抬手碰上她的脸,声音嘶哑,“你……回来了?”
邝裕美还不知道许兆璂把她错认成另一个女人,她极其温柔,“是啊,我来了。”她伸手去拿桌上的蜂蜜水,让他饮下。
这时,许兆璂的迷蒙视线颤动一下,那双映着她模糊影子的眼睛骤然收缩,他瞬间清醒,“不,你不是她!”
邝裕美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把她错认成了别的女人,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递到他嘴唇边的水杯被他一把挥开,啪的一声倒地,溅湿地毯华丽繁复的纹路,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许兆璂很痛苦,他酒醉头痛,整个人都在震颤,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朝她吼叫,“滚!滚出去!”
邝裕美被他骇住,铺天盖地的t悲哀情绪把她吞没,他就没正视过她?因为她是替身,所以他梦醒时格外愤怒,崩溃。
她很是难过,“兆璂,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不爱我?她究竟是谁!”
邝裕美要疯了,他心底的女人究竟是谁?她恨不得剖开这个情敌,看看她究竟有何神通!让许兆璂这么爱她!让许兆璂让自己当替身!
这时,房门外听见失控声响的秘书推门而入,就见他几近崩溃的老板和一旁强忍眼泪的邝裕美。
秘书很尽责,近乎强制地安排和驱离,“邝小姐,你先回去吧。”他给过机会了,她留不下来是她不中用。
秘书走近,许兆璂从沙发起身,摇摇晃晃时被秘书扶起,他微微仰头,眼底猩红一片,他丢下一句回应她的话,“没有她,怎么会有你?”
这话冰冷清晰,要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邝裕美阖眼,方才强忍的泪水止不住盈眶,流在面颊上。
……
蜜月期来得快去得也快,邝裕美不再去南京。
邝裕美走神时,被身旁的男人咖啡杯轻触杯碟的声音唤回,她望去,是伦敦进修后回港的导演陈叠。
瑰丽酒店的咖啡厅,全景落地窗外是维多利亚港的日景,澄澈得刺目的天光,泼洒在船只来往的碧蓝海面和鳞次栉比的摩天巨厦上。
导演陈叠的前女友是那个甄姓小演员甄影,如今前女友另嫁,陈导坐不住了。
邝裕美把甄影的事一五一十说出,递出写有甄影地址的卡片,“她如今住在那个深圳人家里。”
她做了事,自然要回报,“陈导,有什么新戏记得找我。是时候转型了,演苦情戏动不动跳水浸水,泡得我关节痛。”
邝裕美见完陈叠,为自己争取电影角色后,要回横店继续拍摄工作。
男人都靠不住,唯有事业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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