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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弟,本该去那富得流油的路家讨债,却非要赖在苏家与他争权夺利,苏卓实在难咽下这口气,多年来始终隐忍。
年前这一番赶尽杀绝,本就是破釜沉舟的事情,谁知这才多长时间,他苏一又在澳城得势,和赌王徐令鸿那位同样不受宠的小儿子合作建赌场,实在有大本事。
掌握澳城的博彩业就像是合法私有了一台印钞机,徐家风光无两的这几十年,谁不想要分一杯羹?
春山集团全票通过“柏林人”的项目,立即停下原本要投的几个小项目,集中资金全放在这个项目上,由苏哲尧作为总负责人持续跟进。
如此一来,年前幸灾乐祸唱衰苏一的那群人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就连凯文都重新活跃在苏哲尧面前,主动选择了与苏卓割裂。
苏哲尧原本不打算再用凯文,但会开到一半,凯文发来消息,说有金小姐的线索,要请他到威尼斯人的醉江南坐一坐,当面和他说。
苏哲尧到醉江南的时候,正是威尼斯人赌客最多的时间,他自进入酒店大堂时便脱了风衣搭在手上,在娱乐场入口处见到等候许久的凯文,苏哲尧开门见山:“是什么样的线索?”
“我昨天带一个客人过来玩儿,一晚上赢了不少钱,今天下午的飞机离澳,让我带他去逛逛那种赌输了的人常用来典当的小店,想捡捡漏。”
“所以呢?”苏哲尧以为他在卖关子,急不可耐。
等人在醉江南坐下,也无心点菜,还是凯文记得苏哲尧喜好,点了几道他从前常点的菜,才不慌不忙掏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给苏哲尧看。
一家老式钟表店的柜台,木质边框镶玻璃柜面,蓝色绒布盒子上放了三块手表,两块积家男士腕表分居左右,占据中间c位的不是百达翡丽和江诗丹顿,而是名气远不如积家的一块万国。
18k红金色表冠,深棕色鳄鱼皮表带,这只全球限量175块的75周年特别版腕表,赫然出现在这家不知名的小店。
照片清晰度有限,苏哲尧不能确定这块表就是他给金愿的那块。
凯文却说:“那家伙不识货,没看上这几款表,我拿起那块万国试戴了一下,就是去年金小姐找我拿零钱抵押在我这里的那块。”
“你怎么能确定?”明明这表上多了好几处磕碰痕迹,苏哲尧记得他那块崭新、毫无瑕疵。
“那表带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很靠近表扣的位置,非常不起眼。”
“既然如此不起眼,你是怎么发现的?”苏哲尧警惕性高,又担心凯文受苏卓指示搞些什么花花肠子,再三追问。
凯文老实承认:“那天金小姐把表拿给我抵押,我戴上手上试了试,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被人撞了一下,磕到的。当时我还庆幸位置不算起眼,否则肯定是要拿去店里做修复的。”
苏哲尧嚯地站起身来,要捉凯文胳膊拉他起来,像是一分钟也等不了就要去那家钟表店。
上菜的服务员被苏哲尧撞了下胳膊,差点一盘菜倒扣在地上,也是吓了一跳。
凯文连忙起来,伸手轻拍在苏哲尧肩膀上,安抚他坐下,“外面雨大,而且这个时间表店也已经关门了,您先吃饭。”
凯文手搭在他肩上,毛衣袖子因为抬手的动作微微向上跑,苏哲尧偏头看向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纤细胳膊上那块熟悉却又历经磨难的万国,不正是刚才照片里的那块吗?
所谓定情信物,当初只当是金愿见钱眼开随口说来玩的,如今真真看着这表上指针走动,像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的。
他们之间,绝无可能就那样戛然而止。
一个“成熟”的定情信物,是可以自己促成他们再次相遇的。
凯文小心翼翼把表从手腕上摘下来,双手奉上,又说:“我替您已经向那店主问过了,这只表原就不是什么赌客拿来典当的,是个小姑娘拿来修理的。像这种手动上发条的表现在不多了,只有这家的老师傅会修,废了好些时间才修好的,说是原本已经用不成了。”
苏哲尧空洞望着桌上一盘接一盘多出来的菜,困惑:“如果是拿来修的,为什么要售卖?”
“店主看那小姑娘年纪小,对表一概不懂,就弄了只假的狸猫换太子,想着大捞一笔,反正卖给大陆过来的赌客,离了澳城就神不知鬼不觉……”
“那对表一概不懂的女人,应该不是她吧?”苏哲尧打断凯文,直接问他重点。
“不是她,听店主的描述,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短发,粤语说得很好。当时还有个男人站在店门口等她,但来取表的时候是她一个人来的。”
“能找到这个女人吗?”
“我给了店主一千葡币,他给我调取了店里当时的监控视频,拍了张照片给我,但我没见过这个人,苏老板你可有见过?”
苏哲尧看向凯文手里的手机,那照片里并不算清晰的一张脸,他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澳城37
苏哲尧立
即给金翼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那边安静极了,好半天才蹦出两个字,“医院。”
苏哲尧以为他还在上午的诊所,想起上午车门合上之前的那一幕,才问他:“没真在诊所门口打起来吧?”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金翼语气挫败,仔细听,甚至还带着些许委屈。
“你在哪家医院?”苏哲尧又一次站起来,凯文用眼神关切询问,已有些后悔非要吃这顿饭。
电话那端金翼看了眼护士服上的医院名称,报了个名字,说:“姐夫你要有心理准备,一会儿在医院看到我千万要冷静,以后找我姐的重担,恐怕要落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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