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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尧去拿筷子夹菜,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听你现在声音浑厚有力,健康得很,这回找到线索对亏了你。”
“什么线索?”金翼不再调皮,仰头张嘴去接艾琳喂过来的矿泉水,咕嘟几口,又一脸委屈地看着眼前人。
“白天你说想认识我的那个女护士,现在是不是陪着你呢?”苏哲尧反应敏锐,听见那边又细微女声,应当不是旁边其他病号。
“她前男友打的人,我自然是要赖着她了。”说着手腕一别,将人往怀里带。
艾琳羞臊,“人咁多,你做咩呀?”
金翼故意醋道:“上午在你们诊所,我可是见你对我姐夫感兴趣得很,一会儿他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本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那边苏哲尧听见这句,督促他:“我吃个饭就过去找你,你先别让人姑娘走了,我一会儿有话要问她。”
“你有什么话……”话没说完,便被苏哲尧挂了电话。
醉江南的佳肴只澳城可尝,当年威尼斯人开业,这家餐厅就登上报纸,多少对美食颇有研究的富豪为了厨师而来,如今几碟菜摆在苏哲尧面前,竟一点魅力也无。
说是狼吞虎咽都不为过。
蓦地,想起从前金愿在这儿大快朵颐的爽劲儿,不自觉又加快进食的速度。
凯文帮人帮到底,亲自叫车把苏哲尧送到镜湖医院,提前预祝他找到金愿。
苏哲尧笑笑,不用他说,许诺:“新的‘五十六号’开业以后,你的客人,就是我苏一自己的朋友,澳城不是人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么?”
苏哲尧初次来澳城,赢下巨资,就是凯文领着他去的威尼斯人,从前他一年来一两趟澳城,都是跟着凯文去场子里玩,一起做生意的朋友也都介绍给他,后面得知他被苏卓收买,实实在在寒心了多日。
苏哲尧在枪击案前一直没对凯文有所动作,但年后这趟回澳,虽然是托他给金翼安排的工作,但之后就再无往来。
约莫是苏一代表春山集团入股“柏林人”——今天下午正式改名“五十六号”的消息传开,凯文权衡两边最终还是不舍苏哲尧这只大腿,碰巧又在钟表店看到那只腕表,想来,一切都是注定。
只是没有想到,兜来转去,上午“景圆儿”小心翼翼收进包里的那个牛皮纸袋,里面竟是一块假表。
金愿又不懂表,自然不可能看出来那是块假表。
-
金愿在珠海见到陈雁女士,第一次的眼神交锋,她就败下阵来。
俗话说母女连心,徐岑安再三强调:“圆儿和陈阿姨感情一直很好,如果不是我一直留她在澳城,景叔叔去世之后,她一定是第一时间就随陈阿姨去美国生活的。”
况且,美国是他们从前一起读过书,最最熟悉的地方。
那里没有徐令鸿,没有袁紫衣,也没有景家哥姐间的尔虞我诈。
金愿信这一点,因为袁鸣声曾经斩钉截铁地说过他会带景圆儿去美国,诱饵就是陈雁。
他们骗不了陈雁,索性直接摊牌。
今晚的罗马人包厢,就是徐岑安的最后一道关卡。
金愿一路寡言,早春天气竟惹得她出汗,陈雁担忧地望着她,“是不是发热了,我这次见你比上回要消瘦许多,joseph是怎么照顾你的?”
金愿摇摇头,听allen在一旁帮忙应付:“雨天闷热,刚才我路上车速有点快,应该是坐车坐的不舒服了,都怪我,一会儿回程我开慢些。”
于是三个人在珠海找了家茶餐厅吃过午饭,慢慢悠悠回澳城时,离晚饭时间也所剩无几。
金愿无心逛街,给陈雁在罗马人酒店办理了入住以后,借口头晕在酒店沙发上躺了会儿。
陈雁难得回国,让allen载她到附近的按摩店推个油,还点名要吃甄记的糕点,allen冒着雨去半岛给她买,一整个下午,替金愿不知接了多少难答的话。
陈雁早有美国绿卡,即使一辈子没和景天骏做成夫妻,可该有的房子票子一样没少,上回徐岑安带景圆儿去美国,就是拿她自己的例子向她保证。
那时他说:“即便我现在娶了别人,我的心也只会在cara一个人身上,我保证会一辈子对她好,景家属于你们母女俩的这一小壁江山,我一定会帮你们争回来。”
陈雁虽贪图钱财,最初恨不得女儿能嫁入徐家,但景天骏车祸以后,她对徐家对徐岑安态度大变。但陈雁私心里更在意女儿的幸福,她太清楚景圆儿对徐岑安用情至深,这才是没有横加阻拦的关键所在。
金愿听着徐岑安介绍这些的时候,不禁想起左小梅,要是她也能更在意她这个女儿一些,她也不会对属于金愿的一切了无牵挂了。
何至于现在在这里遗憾别人的骨肉分离。
金愿心神不宁,将外套挂在房间入口的衣橱里,靠在沙发上连暖气也没开,她小心翼翼打开那只手包,将那只半折着的牛皮纸袋拿出来。
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个非原装的表盒,金愿打开盖子,看到那只熟悉的表时,心里晃过一丝别样的感受。
是继第一天在静语山房院子门口看到苏哲尧之后,这么多天以来,金愿第一次代入自己的意识。
活在徐岑安撰写的剧本里,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静语山房,久而久之,她已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景圆儿。
表修好了,但表盘上的那几道划痕永远不会消失。
就像这块表的指针不会倒转,她也无法再回头去牵那个人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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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六点,罗马人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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