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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颜芙面颊上的白更增了几分,她听着胸口里通通狂跳,手心里湿漉一片。
该怎麽办!
现在这个时候,画碧差不多已经把东西送到雨棠院,如果於必没有指认出气味的来源倒还好,画碧能逃过一劫,若是指认出…
颜芙在脑海中飞速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她瞄了一圈屋内人的表情,发现所有人都处在震惊的馀波中,没人看向坐在侧边的她。
颜芙咬唇看了眼面色暗沉的陆宸。
陆宸一直跟在於必的身边,於必见过画碧,他自然也见过,陆宸认得画碧的脸,若於必进一步指认出麝香气味来自於画碧手中的提篮,那麽所有的矛头会直接指向画碧…
以及她…
这简直太危险了!
颜芙不敢想像事情暴露後的结果,也不甘心自己在靖远候府经营的好名声毁於一旦,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知道自己赌不起於必是否知道麝香气味的详细源头。
她必须立即阻止於必继续说下去。
心中有了定论,颜芙迅速整理面颊上的表情,她将头微微上昂,迎风无辜地睁圆眸子,眼瞳在夜风的刺激下很快起红湿润,再配上放空毫无焦距的眼神,整个人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散掉…
「啊!世子夫人,你怎麽了!」
堂内忽然出现的惊呼声打断了陆宸正欲再向於必确认的话,他急急回头去看,视野里,颜芙纤薄的肩头正沿着圈椅的靠背向下滑,边妈妈抱着那张姝仪的面庞,嘴巴还在圆张叫喊。
吕氏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眉毛慌张地乱飞着。
「世子夫人。」陆宸几个跨步上前,俯身去唤颜芙。
於必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侯夫人丶陆少卿莫急,我这就来给世子夫人把个脉。」
颜芙这样一晕,屋内的众人又是一阵手足无措,吕氏吓坏了,她扶着张妈妈的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目光半刻不错地盯着於必,生怕这位老者下一刻就摇着头起身,对她说孩子没了之类的话。
没有人注意到悄悄离开的边妈妈。
第13章担虑
半刻钟後,於必松开搭在颜芙脉搏上的指头,眉目舒然地收了脉枕,起身对吕氏拱手说道:「万幸,世子夫人胎象稳固,暂时无恙,多喝两剂安胎的汤药即可。」随後召唤随侍的小医童展纸研墨,准备再写个安胎的方子。
吕氏悬着的一颗心终於跌回胸口,她扶着张妈妈的手站起,如寒霜般锐利的眼神投向窗外,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外走,一边咬着牙说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蠢货谋害我陆家子嗣,胆子也太大了些,她最好别落进我的手里,不然我一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婆母勿恼。」
就在吕氏即将掀开帘子踏进庭院的时候,昏迷中的颜芙悠悠转醒,唤住了吕氏怒气冲冲的步伐。
「婆母让媳妇主持中馈是对媳妇寄予厚望,而媳妇辜负了侯府给予的重托,失於管理府中的人,让心怀不轨之徒混入其中,是媳妇的过错,怎敢再让婆母为此事担忧烦恼,媳妇只想亲自捉到真凶,惩处示众,也算是对自己犯下的疏忽给个交代。」
颜芙说话的声音虚弱又恳切,听得吕氏胸口处泛出一阵心疼来,她收了眼底的尖锐,回身走到颜芙身边,轻拍着她的背,和声安抚:「阿芙,婆母知道你是个好媳妇,这事不是你的错,侯府中各院侍儿没有过千也得有几百,怎能没有几个心肠恶毒的在,你只管好好地在房中养胎,其馀的事情婆母来办就好。」
颜芙知道自己熬不过吕氏,心中不免得有些发急,她刚刚趁着昏迷的动作在边妈妈耳边嘱咐她出去拦住画碧,并想办法把那两篮麝香沐发膏金蝉脱壳。
如今时间才过短短的一刻余,颜鸢不敢保证边妈妈此时一定找到外出的画碧,如果两人彼此错过,画碧不清楚疏云居内的境况,回来一头撞上正在审讯下人的吕氏,她还是会有暴露的风险。
颜芙思虑片刻,尝试从用另一种说辞劝解吕氏「从长计议」:「婆母,这事毕竟牵连广众,若是太兴师动众,难免会打草惊蛇,还是想个完全之策的好。」
吕氏再次看向她:「阿芙可有什麽好方法?」
颜芙没有立即说话,她转首向坐在屏风旁的於必,试探地询问:「不知於老可否帮个忙,再到庭院内走一遭,辨别一下麝香气味的具体位置。」
於必停下啜茶的动作,抚须应了颜芙的要求,在小医童的搀扶下走出外堂的格栅门。
陆宸迟疑片刻,也走出房门跟上於必的身影,屋内转瞬只剩下吕氏和颜芙以及几个侍奉的婆子和小丫鬟。
吕氏「明白」了颜芙的意思,她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端起尚有馀温的茶盏,满意地向颜芙点了点头,表示对她该想法的赞同:「还是阿芙想得周到,重新确认一遍,也许是於太医辨错了。」
颜芙笑了笑,执起手边刻有缠枝纹的瓷壶给吕氏手中的茶盏续杯:「婆母,我们先看看於老的结论,再做打算。」
「我果然老了,不中用了,连这点事情都没想明白,还是阿芙聪慧。」吕氏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世子夫人,来,先盖着点。」
颜鸢正打算对吕氏腼腆自谦,不想外堂忽然传来珠帘碰撞的清脆声,随後一头盘发的边妈妈出现在屏风旁。
边妈妈手里抱着条单薄的丝被,脖跟乃至面颊上都扑着一层汗,她深呼吸几口气,在吕氏看不到的角度向颜芙眨了眨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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