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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戍卒一叫 九鼎倾动下（第1页）

“孟辙”思其言，复思近日儒法之辩，即明司徒博彦言说之所在：“不以一时，且谋常远”，遂颔以应。

司徒博彦亦不再谏，诺诺而言："昔日吾所荐张苍者，通律历，善礼乐，精《左传》，擅庶政，不失贤良之材。惜烽烟将起，恐暂无再见之日。"

人始明其荐张苍之意，复闻其烽火之言，乃各异之。司徒博彦简言：“当日废丘之言，不幸而中，关外或有事矣。”

人闻而色变，虽有游历，知其不免，然不期竟至此也。年少之时，人皆经战乱，其民之哀，不堪回。不料止戈拾载，烽烟复燃，不知此番，破家流民几多。黯然沉默之间，司徒博彦宽慰而言：“大家圣师，但居咸阳，关外风云，暂且无碍。精修儒学，以为将来。至于兵戈朝堂之事，且观且待。”

方欲拜别，忽忆壹事，乃言于公乘阳庆：“烽烟将起，临淄之地，或不得免，另圣师所习黄帝扁鹊之术，殊为贵重，不若请于公子扶苏，并以迁来咸阳，壹得其安，则万一得用，功于战事，以为仕途进身之阶。圣师思。”

公乘阳庆复思其言，乃见于公子扶苏。人本识于上郡军营，言及此事，自无不允，乃遣李，有以安排，百日之间，当可妥当。

如此皆有安排，无有他事，且待后来。

世元年七月，陈胜吴广，呼大泽乡，戍卒数百，相随而反，以“公子扶苏仁贤，楚将项燕忠勇”之名，攻城掠地，杀官造反，豪强并起，纷纷附从。月余之间，泗水、陈、砀，郡皆警，破蕲县，先北后西，游离三郡交界，以壮实力，而后攻郡治陈县，遂下，建“张楚”，号楚王，都陈县。陈县者，昔日郢陈，楚顷襄王曾迁都至此也。

待得立国，陈胜吴广遣使，反寻昔日卜者，欲以厚赏，至而不见，抱憾而归，乃聘任孔鲋等人，以为博士，实充其朝。因以焚书坑儒，法家治国诸事，诸位贤人，纷纷允来。其中孔鲋者，孔子八世孙，学识渊博，名于当世，后殁于陈，不再另表。

立国即毕，遂调兵遣将，各有攻略。吴广帅周文等，北围荥阳，以攻秦地。武臣携张耳、陈馀众，度白马而入赵地，剑指赵燕。周市至魏齐，以图光复。

九月，武臣于赵境，克降数拾城，自立赵王，陈胜怒而不得止。其时，武臣家眷皆驻于陈，亦不受惩。武臣遣韩广攻燕，即克，因燕旧族怂恿，亦自立燕王，武臣亦不得止。周市度河，克临济，北上复魏。

项梁斩太守，举兵捌仟，于会稽郡起事。

刘季起兵沛县，萧何、曹参、樊哙、周勃相随，收子弟二三千人。

十月，田儋杀县令，克狄县，自立齐王，逐败周市，继而复齐。

十一月，周市反陈，陈平相随，迎魏咎，复魏国。昔临济初战，阳武之士，多有投效，陈平亦在列，至此次迎回，得封太仆。当月，周市攻丰邑，劝降雍齿投魏；刘季失丰邑，怒攻不克，病归，以之为耻，视雍齿为仇敌。

不言以后，且言当时，说及吴广。立假王，为都尉，都诸将而攻荥阳。时三川郡守李由，领兵固守，城坚不得克。周章者，楚陈县人，先后仕项燕、春申君，自言知兵，遂得领军，从吴广行。及至荥阳不可，遵吴广令，西进函谷，以攻秦国。

周章领军，绕行荥阳，径直西向，所向披靡，一路收罗，愈壮大，及至函谷，遂克而下，至八月，入关至戏，兵数十万，遥撼咸阳，九鼎倾动。

陈吴初起，有谒者自东方来，以反者闻胡亥。胡亥怒，下吏，后复有使至，有问，对曰：“群盗，郡守尉方逐捕，今尽得，不足忧。”胡亥悦，众亦不言。

及周章至戏，军数十万，威凌咸阳，不得遮掩，迫而上闻，胡亥大恐，朝会群臣。北军不至，南军失联，周遭郡县，不及来援。原宿卫军，禁卫宫殿，防卫王城，尚且不足；屯军伍万，四月新立，初习战阵，不能为战；遍询群臣，无有敢领军应战者。

焦灼之际，少府章邯，请以谏言：“骊山之徒，数拾万数，堪当大任。吾皇大赦天下，以骊山刑徒成军，可敌周章。”

胡亥无奈，诏令大赦，委章邯以将军，以战周章。九月，章邯败周章于戏，周章退出函谷，驻曹阳，章邯守函谷，秦都咸阳暂安。

秦都方安，赵高盛怒，约御使大夫德，弹劾左丞李斯，责以通盗。其谏言：“群盗所起，邻傍丞相，故由不止，肆意往来，并通书信，意在裂土乎？请上制之。”

自章邯克复函谷，精简老弱，熔炼精兵，以为东出。胡亥遣使，征询关东匪事，其时关外糜烂，已不可复。关外守尉，郡县之长，或有就戮，或以背畔，既不能阻，亦迁怒三川。故谒者东出，所闻多为恶言；及待使者西反，复诿责左丞，胡亥因而起疑。李斯闻而奏辩，谏言重刑；胡亥略释，依言而行。秦民愈苦，天下复乱。

另说公子扶苏，及蒙冯李氏，自六月得讯，虽有犹疑，亦已有备，及待七月，使者西来，言反贼事，更为大惊。虽胡亥不信，并以责罚，然以众人，自知为真，遂多为联络，欲待成事。不期八月至，周章西侵，咸阳震动，贼军势大，不得阻挡，复而蛰伏。幸章邯奋起，集徒东克，复收函谷，乃再起意。

九月，应秦庭所召，内史各郡，集军咸阳。废丘县尉，亦在其中；李信蒙恬，携以家丁，以为亲兵。将军冯劫，勾连郡县，私聚其军。咸阳城内，以蒙毅、冯去疾、李人，分以明暗，联络大室，约期并举。至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九月中，日暮，新立屯兵，聚闹军营，中尉不得立止，报以秦庭。郎中令赵高，恼甚，请旨胡亥，调拨卫尉，出城弹压。是夜，留城卫尉军，启以西门，郡县兵将，径直入城，李蒙亲兵，矢志奋勇，以为先锋。

即得入城，会冯劫蒙毅李信三人，分兵李斯赵高府邸，以为控制。另集兵章台宫，以图胡亥。此次联络，宿卫军中，不惟宫卫，殿禁郎官，其中大室公卿子弟，更为踊跃，以为引导。事即顺遂。

待至宫门，当值郎官，遥遥得见，已为戒备，关门登墙，弓弩相向。众人匆忙，无有器械，不得攻城，遂自僵持。

拂晓时分，两拨人至。其壹中尉，乘卫尉来营，于军帐擒拿，并以佐官，尽皆就缚。大事得成，安置全军，入城接应。另壹众人等，竟以韩子“孟辙”，并以司徒博彦，后随数拾兵将，居中押解者，竟是左丞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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