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42章 鬼才十杀第二杀 陷阵之泽(第1页)

夜色刚退,雾从济水故道里爬出来,像一群白蛇。

南山以东,本是干裂的旧河床,今晨却湿得黑,泥皮泛着幽光。再远处,葭苇压得很低,风一吹,叶脊齐齐出细小的擦响,像谁在草里磨刀。

昨夜的“焚粮之宴”余烬还在北侧的天上游,火屑成了灰,灰又落在泥里。吕布军中多处火头刚压下去,锅碗盔盔重新挂回腰间,便听得斥候来报:南面有路,济水旧道上露出一道硬底,似乎能通白石坡外的高地。

陈宫掀帘而出,袖口沾了火焦的味。他盯着那条被斥候比划出来的“硬底”,心里忽地一紧。那条路像是被人用刀在泥里刮了一道痕,窄得只能容两三列骑并进,却一直延伸到苇塘边,像是救命的指路,也像是猎人的指爪。

“主公,此地不可轻进。”他沉声。

吕布一夜未眠,眼里却仍是硬光。他抬头看雾,“若不进,粮断兵弱,怎么活?我等今日若不杀出一线,明日便不再是兵,只是被人烹的肉。”他回身,手掌一拍方天画戟,“高顺。”

高顺自营中出。与张辽的锐不同,他身上的气像铁青的山。吕布盯着他片刻,道:“陷阵营打头阵。骑压前,两翼步卒护锋。按你常法,三十步成止,五十步再合。此地多泥,盔甲轻装。”

“诺。”高顺抱拳,眼神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他回身时,陷阵营已在夜里无声集结——那支以“入阵必不回”为名的精兵,今晨再次被派到最前。

——

同一时刻,济水上游的一处草垛旁,夏侯渊压着声音:“开第二门。”

一名黑甲校尉把插在土中的短旗拔起,旗杆下藏着的铁闸哗地一声松动。苇根下的暗渠原是黄月英画的图——几处旧渠相连,口口互掩,平日里像死水,实则贯通。昨夜子时前,渊便按命在上游挑开了第一处小堰,让水潜着力往下渗。今晨第二门开,水势顺着细细的地脉暗纹涌入低槽,泥皮被泡软,一层薄薄的硬壳下,是比脚踝更深的浆。

“再多半刻,地便活了。”校尉低声。

夏侯渊点头。他不是夏侯惇那种直撞的铁拳,他擅的是“时”。等够了,才动。他回望西北,旗影稀薄的地方,曹军弓弩手沿一线土堰列开,桩后插着成排拒马和绊马绳。更远处,几辆装着木箱的辎车靠在高处,盖布之下,露出弩臂的棱角——那是黄月英刚送来的“掣马弩”,钩头带倒刺,专咬马膝,短距夺。渊摸了摸臂甲,目光稳,“风到,旗下三鼓。”

“奉孝的第二杀,名为何?”副将忍不住问。

夏侯渊唇角一动,“陷阵之泽。”

他不解释。解释无益。待会儿,泥会替他解释给吕布听。

——

鼓声第一遍敲起时,雾正薄到能见马鼻。陷阵营开步。高顺没有大喊,只有手臂一举一压,三列短枪齐齐倾前,枪头的冷光在雾里收缩成一线。并州铁骑在两翼轻踏,马腹间喘气沉稳,鼻息把雾圈吹出一层层淡圈。

第一百步,地是硬的。马蹄下出踏瓷的闷响。第二百步,硬里有湿,像踏着浸了水的皮革。第三百步,前锋的马忽然短促一哆嗦,前蹄陷入皮下的浆,腿骨斜切过去,马头猛地一沉,骑者被惯性从鞍上抛出,肩甲砸地,溅起一圈黑泥。紧跟着的第二列没来得及收势,马掌踏上那具未起的马背,顿时失衡,整列横着折,像被无形的大手一推。

“稳阵,步进!”高顺当机,抬手。陷阵营最前两什本是随骑的,闻令立刻脱列,掷出十几块薄木板,板背涂了油纸,浮在浆上像短短的人行桥。枪阵转步,踩着板走。板下一沉,板上换人,沉浮间队形不乱。高顺自己抓起一块板,往前一投,足尖刚点上去,耳边忽然破风。那是弩臂骤张的声音。

“掣马!”有人低呼。紧接着,几匹马齐齐出撕肺一样的嘶鸣,一头猛驹前膝被钩住,马体前倾,人尚未落,第二支弩已打在后腿腘窝。它挣扎,后蹄猛刨,泥浆翻起来,把旁边三人的小腿包住。并州骑的度在这一刻被拆成碎片,力被泥吃。高顺牙关一紧,手中枪忽地一挑,把扑来的倒刺弩钩拨开,顺势刺穿前方弩手的胸甲。那人倒下,泥巴裹住他的口鼻,声音很快没了。

“将弩压下,近!”高顺喝。他不要远战,他要把敌人在泥里拉到自己面前。陷阵营人声低低像咒,步枪交叉,三步一停,五步一合,靠近那条假硬底的“路”。路很窄,却是唯一还算好走的地方。谁占住,谁能喘息。

并州骑左翼却没那样的命。泥把度吃成了虚空,弩把四蹄打成了枷锁。骑手们见势不对,纷纷倒换步战;有人扯刀上前,有人把马往硬处拖。更多的人被泥没膝,手里兵刃沉上加沉。夏侯渊的弓弩阵此时第二遍齐响,矢雨低而密,全部压在马腹以下。他不杀人,他先杀马。

第三鼓起。风顺着故道往下压,苇塘摇出一阵阴绿。夏侯渊挥刀一落,藏在苇根下的短绊索齐起,像蛇一般勾住马踝。更多的拒马从泥里被藏钩拉起,尖木外翻,像一圈圈逆刺的牙。泥面本已难行,此时等于长了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陷阵营后一什传声,“左翼骑折了半列!”

“弃骑,立步墙!”高顺声音一刀斩下。他目光不看左,他也无暇看左。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顶住中线,把路拦住,把刀递给主帅。陷阵营的人把最后几块板排成梯,短枪插地,盾在外,长枪于后。他们弃了度,换了重量;他们把“陷阵”两个字,生生扭成了“陷住阵”。

——

吕布在右侧纵马来看。泥气冲鼻,他却没有皱眉。他一直从正面找路,这一次,他看见那条硬底,又像嗅到血一样兴奋。他知道那是命路,也知道那是险。可他更知道,再不打穿一处,他身后的军心就会被夜里那场火吃光。

“主公,”陈宫压马追上,低声,“此地有诈。请缓。”

吕布看了他一眼,目光短促如刀背,“缓,缓得出粮来?”

陈宫沉默。他想说很多,却知道吕布此刻只听一种话:能不能杀出。他把想说的咽回去,改成一句,“请护高顺侧。”

吕布点头。他把戟往前一指,“张辽押左,臧霸护右。我走中。”

赤兔马喷一口热雾,蹄声在硬底上敲出一串紧密的响。吕布像一道拧紧的铁,直上。这一刻,他仍是那个天下第一的锋。夏侯渊仿佛早料到他会来,中线的第三排弩丝未上,桩后换成了两列持盾步卒。他们不是来挡吕布的,他们是来把吕布“送进来”的。两列偏开,硬底的路像刀鞘,正好迎着那把刀。

“来。”吕布目中光更盛。他不怕正面。他怕的是看不见的手。

他撞入步墙,第一盾沿如玻璃般哗地裂,第二列枪尖一齐往上挑,试图缠住他戟柄。他手腕一震,戟尾一拨,枪尖被带偏。他的马硬生生从两列的空中挤过去,飞溅的泥像生的蜥蜴扑在他颊侧。下一息,他已经把戟当刀,斜劈落在一名校尉的肩颈之间。那人连声都没出,半身斜着倒进泥里。

夏侯渊在远处看了一眼,低声道:“他来了。四号门,开。”

上游第四处小闸被扳下,暗渠里积着的浊水沿着细渠涌出,正好拍在硬底的侧沿。那层看似能走的硬皮,在这一拍之下,旁侧的泥立刻软了一寸。硬底仍在,旁边却变得更深,像牙缝突然被人拉宽。吕布已经冲过第一线,他的前蹄刚踏上下一段干硬,马腹忽地一轻。这一轻极细,却是泥将地心拖下去的信号。

他一压腿,身下的赤兔一声嗥,硬生生把力量集中在最后一寸蹄面上,腾了过去。吕布心里一喜,正要催第二纵,耳根忽地绷紧——一种轻微的“呲呲”声在苇根里连成线。他不看也知道:那是掣马弩在换钩。

他压戟横挡,第一支钩擦着戟刃飞过去,带走几缕马鬃;第二支钩却从更低处窜出,直冲马腕。他单手把戟往下一压,铁刃磕在钩上,火星崩进泥里。第三支钩来了,他再压时,马已无处借力。赤兔后腿猛蹬,硬是把第三支也逼偏。吕布人在马上,一身力像被两只看不见的手在上下拔。他把牙咬得很紧,眼里是冷火。他不退。他退不得。

“主公!”高顺声在前。陷阵营已经在中线上筑出一道短墙,墙后叠出三层枪。他们把钩弩压住了半刻——赢来的这半刻,被吕布用来杀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当了五百年废材的吸血鬼公主,该如何以老师的身分(被)攻略

当了五百年废材的吸血鬼公主,该如何以老师的身分(被)攻略

曾经被视为最强最可爱的吸血鬼公主薇琪大人,私底下其实只是个只会耍废的宅宅。直到有一天,3名各怀鬼胎的少女找了上门逼薇琪成为她们的老师在3个学生+1位女仆中,伟大的吸血鬼公主该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呢?...

觉醒后怎么都跟我抢进忠

觉醒后怎么都跟我抢进忠

觉醒后怎么都跟我抢进忠的简介关于觉醒后怎么都跟我抢进忠卫嬿婉重生了,在女大学生林甜的帮助下,她才得知自己是得了懿症,原来如懿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既然重来一次,她誓要扫清一切障碍。阿龙?她根本不爱,她要的只是所有人趋之若鹜的权利。凌云彻?一个跟人淡如菊的后妃勾搭的不忠男罢了。至于亲亲皇后,误会解除后还想跟她义结金兰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只是进忠看着她身边围绕着越来越多的女子怎么还小心眼了呢?完全不知他也被人惦记上了。你吃的怎么这么好?要不把进忠也...

许诗瑶霍景深

许诗瑶霍景深

许诗瑶点了点头,好的妈妈。听到这句话,许母十分意外,瑶瑶,你答应了?你和之前那个男朋友终于分了?许诗瑶一下就沉默了。...

谢慕洲洛珺妗

谢慕洲洛珺妗

谢慕洲死了。死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死于楚国与羌国的最后一战。远处传来将士们撕心裂肺的呼喊将军,谢将军,我们胜了...

故事里的反派们

故事里的反派们

他们或许阴险狡诈,或许杀人如麻,或许面目狰狞某天,一个个故事里面不小心乱入了一个个女人们有的耽溺享乐,有的见风使舵,还有的老气横秋于是,正义与邪恶,爱情与友情的斗争全都搞没了剧情歪了人物歪了穿书女主们耸肩摊手没玩的了,那什么,谈恋爱吗?故事都是独立个体,不会相互交叉,女主们都是不同的人甜文,正儿八经的甜文平平淡淡无挫折,舒舒服服谈恋爱那种的流水沙雕文文笔苍白无力,每天发誓要努力,但还是写不出词藻华丽的动人诗篇介意的请原谅则个,谢谢。九百岁大魔王X耽溺享乐恶魔已完成江底冷血怪物X狡黠人精熟女已完成空脑狂妄战神X老气横秋美人已完成斜教面瘫教主X嘤嘤怪力老师已完成白切黑菟丝花X退役外星上将已完成...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