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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别只知金兀术能打他靠做贸易把大金赚成首富王朝(第1页)

天会七年(年)的冬天,汴梁城外的雪下得正紧,金军的铁蹄踩碎了结冰的护城河,也踩碎了大宋最后的体面。金兀术(完颜宗弼)身披玄色重甲,腰间挂着嵌玉的弯刀,勒马站在宣德门前,目光扫过城墙上垂落的宋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身后的贴身侍卫钱紧,正捧着一本牛皮封面的账簿,冻得通红的手指在炭笔上打颤。

“将军,城西粮仓清点完毕,糙米七万石,精米两万三千石,运往北线军营需耗粮五千石,实际能到账八万八。”钱紧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怕死人,是怕算错数——自从三年前跟着金兀术,他就成了全军唯一的“账房侍卫”,别人挥刀砍人,他挥笔记账,连睡觉都得把账簿压在枕头下,生怕被乱兵抢了去。

金兀术没回头,马鞭指向城内最高的阁楼:“那是大宋内库的方向?”

“是!昨儿个降兵招了,内库藏在太清楼地下,光金砖就码了三层,还有整箱的夜明珠,据说够咱们二十万大军吃三年。”钱紧说着,账簿上的“预期收益”栏又多了一串墨迹。

可没等他们进城,城门后突然冲出一队宋军,领头的校尉举着长枪吼:“金狗休走!爷跟你们拼了!”金兀术眼皮都没抬,身后的骑兵已经冲了上去,刀刃劈裂铠甲的脆响里,钱紧赶紧往账簿上添了一行“攻城损耗:战马三匹,士兵十七人,抚恤金需支银二百五十两”。

等杀到太清楼,地下内库的景象让连见惯了世面的金兀术都愣了愣:金砖堆得快顶到房梁,绸缎裹着的玉器从箱子里溢出来,还有一筐筐的铜钱,串钱的麻绳都朽了,一碰就散。几个女真士兵眼馋,伸手要拿玉佩,金兀术突然大喝一声:“住手!”

钱紧赶紧上前:“将军,这玉佩成色好,一块能换十石粮,要是乱拿乱抢,回头数不清账……”

“不是怕账乱,是怕拿错了。”金兀术蹲下身,拿起一块刻着“大宋国库”的金砖,掂量了掂量,“你记着,这些不是咱们的私产,是大金的军饷、粮草、兵器钱。要是士兵们只顾着抢玉佩,忘了运粮食,等开春北返,咱们就得饿着肚子打仗。”

他转头下令:“分三队!一队守库,一队运粮,一队搜民间富商——记住,只搜金银粮食,别烧房子,别杀工匠。”钱紧赶紧记:“民间搜刮策略:优先商户、当铺,保留民居与工匠,降低后续占领成本。”

可底下的士兵还是乱了套。有个百夫长抢了个镶金的屏风,扛着就往外跑,金兀术瞥见了,弯刀一挥,屏风被劈成两半,金箔碎了一地。“谁再敢私藏,这屏风就是例子!”他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静得只剩雪花落在账簿上的声响。

钱紧缩了缩脖子,在账簿末尾补了句:“暴力掠夺的核心不是‘多抢’,是‘有序抢’——无序损耗比敌军抵抗更费钱。”

等汴梁的财富装了上千辆马车,金兀术却没急着走。他让钱紧把城内的富户名单列出来,挑了十个最有钱的,让人把他们请到军营。富户们以为要被砍头,哆哆嗦嗦跪了一地,金兀术却给他们倒了杯酒:“你们的钱,大金收了,但你们的铺子还在。只要你们肯帮大金收税,以后铺子赚的钱,分你们三成。”

有个姓王的富商颤声问:“将军不杀我们?”

“杀了你们,谁帮我管汴梁的生意?”金兀术指了指钱紧手里的账,“你们看,这城里有多少米铺、布庄、盐铺,我记不清,但你们清楚。要是你们跑了,这些铺子关了门,明年我再来,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钱紧在旁边补刀:“王老爷,您那间最大的米铺,昨天被咱们运走了五千石粮,但要是您帮着收税,下个月就能从百姓那儿收回来六千石,您还能赚一千石,多划算。”

富商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姓王的先点头:“小人愿为将军效力。”

那天晚上,钱紧对着账簿算账,越算越心惊:“将军,咱们从内库抢了一百万两银,从民间搜了五十万两,可要是让这些富商帮着收税,明年一年就能收八十万两!这比抢还多啊!”

金兀术正擦拭弯刀,闻言笑了:“抢是一锤子买卖,收税是长久生意。就像打猎,你把林子烧了,只能吃一次肉;留着林子,每年都能打猎。”他顿了顿,看向窗外的汴梁城,“这城,以后就是大金的粮仓,不能只当猎物宰,得当牧场养。”

可没等他们把“牧场”的规矩定好,南方传来消息:宋高宗赵构跑了,躲到了扬州。金兀术当即下令:“留一万人守汴梁,让钱紧盯着收税,其他人跟我南下——赵构手里还有大宋的国库,那才是最大的肥肉!”

钱紧急了:“将军,刚定下的收税规矩还没落地,要是咱们走了,那些富商反悔怎么办?”

金兀术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弯刀塞进他手里:“你不是只会记账吗?从今天起,你带五百人,谁敢反悔,就用这刀教他规矩。等我回来,我要看到汴梁的税银准时运到北线军营,少一两,我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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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紧握着冰凉的刀柄,看着金兀术带着大军南下的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账簿比弯刀还重——他这哪是侍卫,分明成了金兀术留在汴梁的“财务总监”。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场“南下抢钱”的征途,会让金兀术第一次明白:靠铁骑抢来的财富,终究不如靠制度赚来的稳当。

天会八年(o年)春,扬州城外的油菜花刚开,金兀术的大军就到了。可这次进城,钱紧手里的账簿却没像上次那样写得满满当当——宋高宗跑之前,让人烧了扬州的国库,还把能运走的粮食全拉走了,留给金军的只有一座空城。

“将军,城西粮仓只剩两千石霉的糙米,城东当铺里只有些旧衣服,连块像样的银子都没搜着。”钱紧耷拉着脑袋,账簿上的“实际收益”栏空了一大片,“咱们从汴梁出时带了五万石粮,路上耗了两万,现在剩下的粮,够全军吃十天。”

金兀术皱着眉,走到扬州城墙上眺望南方。远处的官道上,看不到一辆运粮的马车,只有逃难的百姓往南跑,他们手里攥着仅有的干粮,见了金军就像见了阎王。有个士兵要去抢百姓的干粮,被金兀术喝止了:“抢他们的粮,他们就得饿死,明年这地方就没人种粮了,咱们下次来抢什么?”

可粮食不够是真的急。当晚,军营里就有士兵闹起来,说跟着将军打仗,连饭都吃不饱,不如自己去民间抢。金兀术没火,让人把闹得最凶的十个士兵带到大帐前,又让钱紧把账簿拿出来。

“你们看,”金兀术指着账簿上的数字,“三年前咱们打燕京,抢了十万石粮,运回去还剩八万;去年打汴梁,抢了九万石,运回去剩六万;今年打扬州,抢了两千石,运回去说不定只剩一千。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钱紧在旁边小声解释:“因为咱们越往南打,路途越远,运粮的损耗就越大。这就像你背一袋米走路,走十里路吃一碗,走百里路就吃十碗,走得越远,剩下的越少。”

金兀术点头:“钱紧说得对。咱们靠抢粮打仗,就像守着一口井喝水,井里的水越喝越少,总有一天会干。要是想一直有粮吃,就得自己种粮。”

可怎么种粮?女真士兵都是骑兵,只会骑马打仗,不会耕地;扬州的百姓逃了大半,剩下的也不敢种地——怕种出来的粮被金军抢了。金兀术思来想去,又把钱紧叫来了:“你上次在汴梁不是跟那些富商打交道吗?你说,怎么才能让百姓回来种地?”

钱紧挠了挠头:“百姓怕的是咱们抢粮,要是咱们答应不抢他们的粮,还帮他们耕地,他们说不定就回来了。比如,他们种一亩地,收了粮,咱们只收三成,剩下的七成归他们自己。这样他们有得赚,就愿意种地了。”

“三成?会不会太少了?”金兀术皱着眉,他习惯了抢九成甚至全抢,收三成总觉得亏。

“不少了将军!”钱紧赶紧翻账簿,“汴梁那十个富商,帮咱们收税,一个月就收了五万两银,要是扬州的百姓都种地,一亩地收三成粮,一万亩地就能收三万石,比咱们抢空一座城还多。而且这是每年都能收的,不是一锤子买卖。”

金兀术琢磨了两天,最终拍板:“就按你说的办。传我命令,凡扬州百姓回来种地的,免劳役一年,收粮只抽三成;要是有百姓能带来种子、农具,再免半年税。”

可命令传下去,没几个百姓回来。钱紧又出主意:“将军,咱们得找个‘榜样’。比如,找个逃荒的百姓,给他人、给种子、给地,让他种粮,等秋收了,真的只收三成,其他百姓看到了,自然就回来了。”

金兀术选了个叫李老栓的百姓,他家的地在扬州城外,房子没被烧,就是没人敢住。金兀术让人给李老栓送了五斗种子、一把锄头,还派了两个士兵帮他耕地——当然,不是白帮,士兵的口粮从军队里出,等秋收了,从李老栓的粮里扣一点就行。

李老栓半信半疑地种了地,到了秋收,真收了二十石粮。钱紧带着人去收粮,只拿了六石,剩下的十四石全给了李老栓。李老栓捧着粮,哭着给金兀术磕了个头:“将军说话算话,明年我还种!”

消息传出去,逃荒的百姓陆续回来了。到了第二年春天,扬州城外的田地全种上了庄稼,钱紧的账簿上又多了一行:“扬州耕地面积:一万两千亩,预计秋收粮:三十六万石,应收三成:十万八千石。”

可就在金兀术以为能安稳收粮时,北方传来急报:汴梁的富商造反了!原来金兀术南下后,汴梁的十个富商觉得金军远在南方,没人管他们,就私吞了三个月的税银,还煽动百姓抗税。

钱紧急得直跳脚:“将军,汴梁的税银是北线军营的军饷,要是被他们吞了,北线的士兵就得断粮!”

金兀术脸色铁青,当即下令:“留五千人守扬州,其他人跟我回汴梁!这次不只要把税银抢回来,还要让那些富商知道,敢动大金的钱,就得付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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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汴梁的路上,钱紧看着账簿上“扬州预期收益十万八千石”和“汴梁损失税银十五万两”,突然叹了口气:“将军,咱们这钱赚得真难,刚在南边稳住,北边又出乱子。要是能有个法子,不管咱们在哪,钱都能稳稳当当进来就好了。”

金兀术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腰间的弯刀。他知道,钱紧说的是对的——靠武力抢钱,靠恩威并施让百姓种地,都不是长久之计。要想让大金的钱源源不断,他需要一套更稳当的规矩,一套能管得住富商、留得住百姓、撑得起军队的“敛财制度”。而这套制度的钥匙,藏在汴梁城那些造反的富商手里。

天会九年(年)夏,汴梁城的知了叫得震天响,金兀术的大军却让整座城都凉了下来。造反的十个富商被绑在宣德门前,为的王富商脸色惨白,见了金兀术就喊:“将军饶命!是小人糊涂,不该私吞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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