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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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正文完（第2页）

是张洛尘带他去理发店路上，他回答"只管你"时溢出的轻笑。

沈知夏第三次摸向西装内袋时，姜南按住了他的手。

沈思远忽然站了起来。

他听见金属器械坠地的声响，实际上只是护士更换输液架。

抢救室的红灯浸透卫衣下摆的血色游移在白墙上，幻化成沈思远独自看过的烟花残影。

当晨光开始切割走廊尽头的百叶窗时，沈思远尝到了血腥味。

他松开不知何时咬破的舌尖，地砖上积着一小片反光的水渍，倒映着抢救灯突然熄灭的瞬间。

医生摘下口罩，阴影在法令纹里沉积："伤口感染太严重，尤其後脑被钝物撞击引发了脑水肿。"他停顿时看了眼沈知夏，"现在靠呼吸机维持，72小时是第一个观察期。"

沈思远的双腿一软，若不是身後的长椅，他几乎要瘫倒在地。

72小时，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沉重的咒，将他的心狠狠勒紧。

他的目光呆滞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抢救室门，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医生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反复切割。

沈知夏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稳稳地扶住了他，姜南也走上前，拍了拍沈思远的肩膀，那手掌的力度带着几分安慰与坚定。

可沈思远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声的黑洞，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变得迟钝，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那扇紧闭的门，和门後生死未卜的张洛尘。

时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拖慢了脚步，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沈思远机械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抢救室的指示灯，好似只要他盯得够紧，就能将张洛尘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消毒水的气味愈发浓烈，呛得他眼眶泛红，分不清是被这刺鼻的味道刺激，还是心底的酸涩在翻涌。

不知过了多久，沈思远顺着墙壁蹲下身子，双手抱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啜泣声从他指缝间溢出。

他的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和张洛尘相处的过往。

“尘哥，你不能丢下我……”沈思远哽咽着喃喃自语，声音破碎而绝望。

沈知夏缓缓蹲下，将他揽入怀中，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後背，试图安抚他失控的情绪，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南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

他感受到了沈思远的感情，那是超越了朋友的羁绊，那是爱情开花的样子。

良久，沈思远在沈知夏的怀里渐渐平复下来，他擡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透着一抹决绝：“哥，我要守着他，不管多久，我都要等他醒过来。”

24小时过去了，抢救室的门依旧紧闭，沈思远的眼神却愈发坚定，那眼底的血丝如同密布的蛛网，可他浑然不觉疲惫。

沈知夏和姜南轮流守在他身边，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话语间都是对张洛尘病情的担忧。

又一个清晨来临，柔和的光线透过百叶窗洒在走廊上，勾勒出一道道光影。

沈思远猛地站起身，因为他看到抢救室的灯闪了几下，紧接着，门缓缓打开。

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沈思远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医生，他怎麽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微微叹了口气：“情况暂时稳住了，不过还没脱离危险，接下来的这几天至关重要，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沈思远的手死死地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知道了，谢谢您，医生，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去。

沈思远缓缓走到病床前，看着躺在上面毫无血色丶浑身插满管子的张洛尘，他的眼眶瞬间湿润。

他轻轻握住张洛尘的手，那手凉得让人心惊，沈思远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尘哥，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再去看烟花……”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终于停了，阳光通过病房里的百叶窗照了进来，形成丁达尔效应，那束光正好照在张洛尘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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