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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砚看着师父的幻影,声音颤:“可如果……如果师父真能好起来……”
“他会好起来。”我说,“但不是在这里,不是靠一个假影子。你背了他一路,喂了他一路药,你比谁都清楚——他要的是你带他回家,不是你留在这里做梦。”
白砚闭了闭眼,抬手打翻药碗。
药汁泼在光影上,影子像水波一样荡开,碎了。
许虎盯着那块碑,忽然冷笑:“门主碑前焚香?我许虎守门十年,从没见谁这么规矩地祭过她。真当她是神仙?她不过是个会摔跤、会骂人、会半夜偷吃点心的门主。”
他抬脚,一脚踹在光影上。
影子裂开,消散。
我转向他们:“我要回去了。不是为了重建雷霆门,不是为了当什么门主。我是为了——许虎能继续骂我,莫三能做出飞上天的破铜烂铁,白砚能给他师父熬一碗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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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你们呢?”
三人沉默一瞬。
然后,许虎把手放上来。
莫三咧嘴一笑,也搭了上去。
白砚最后一个,手有些抖,但放得坚决。
我们齐声说:“我等愿归雷霆门!”
石门轰然开启。
光从门内涌出,不刺眼,却让人想哭。我们走进去,身影被拉长,扭曲,像被谁揉捏过的泥。
账本在我怀里剧烈震动,一行字闪得飞快:归途非直线,慎守本心。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许虎未缴心动税,记一笔。”我大声念。
“白砚替我挡毒箭,记一笔。”
“莫三修断桥三日三夜,记一笔。”
“许虎替我喝下毒酒,记一笔。”
“白砚为我寻药坠崖,记一笔。”
“莫三为我改机关图纸七十二次,记一笔。”
他们一个个应和,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就在耳边。
记忆一点点回来。
我叫许昕怡。
我不是天生门主。
我摔过跤,骂过人,偷吃过厨房的桂花糕,被许虎抓包过三次。
我是雷霆门门主。
我们没走散。
光一闪。
我膝盖一软,跪在青石上。
眼前是雷霆门主殿前的广场。
飞檐翘角,旗杆林立,香炉里的烟还在飘。
许虎背着师父踉跄几步,单膝跪地,立刻伸手探脉。
莫三跌坐在地,机关罗盘碎成两半,他却咧着嘴笑:“咱回来了。”
白砚扶着师父,抬头望着大殿匾额,嘴唇动了动:“师父,我们到家了。”
我低头看怀里的账本。
封面金纹微闪,浮现一行新字:旧债已清,新约待立。
它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喊:“门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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