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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胤礽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与未消的怒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外面候着的李嬷嬷、瑞兰、福月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互相对视一眼,也顾不得规矩,连忙掀开帘子进了内室,
一进去,就看到石蕴容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微微垂着眼眸,一只手无意识地、一下下地轻抚着隆起的腹部,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悲也不怒,却比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更让人心慌,
“主子!”
李嬷嬷最先扑到榻边,看着太子妃这般模样,心疼得老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
“您、您这是怎么了?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头,仔细伤了身子和小阿哥啊!”
她下意识地将矛盾归因于寻常的夫妻争执,劝道:
“太子爷许是前朝事忙,心情不畅,说话重了些,您千万莫要往心里去。这夫妻之间,哪有舌头不碰牙的?您如今怀着皇嗣,最要紧的是宽心……”
瑞兰也急忙倒了一杯温热的安神茶奉上,忧心忡忡地附和:“是啊娘娘,嬷嬷说得是,太子爷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您且放宽心,快喝口茶顺顺气。”
福月更是红着眼圈连连点头:“主子,您说句话呀,别吓奴婢们……”
石蕴容依旧沉默着,甚至没有抬手去接那杯茶,
“前朝事忙”、“心情不畅”,在她听来无比讽刺——
哪是什么前朝事,分明是后院见不得人的污糟事!
“放宽心”,可她如何能对丈夫可能好男风这等事放宽心?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眼前三张写满真切担忧却完全不明就里的脸庞,
“本宫无事。”
她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主子……”李嬷嬷还想再劝。
“下去。”石蕴容加重了语气。
三人不敢再言,只得忧心忡忡地行了礼,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石蕴容维持着那个姿势,
良久,才极其缓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胤礽出了正殿,冬日的冷风灌进衣领,却吹不散他心头那团乱麻,
一边隐隐的愧疚自己不该那般武断地怀疑石蕴容告状,
另一边却是更强烈的恼怒,
她竟真的那般想他,
在她心里,他就是这等不堪之人吗?
再加上那“好男风”的污名如同跗骨之蛆,一想起来就让他恶心得胃里翻腾,
几种情绪交织撕扯,他急需一个出口,
一个能让他暂时忘却这些烦扰、证明自己“正常”的出口,
脚步不由自主地便转向了后院,径直朝着王格格的屋子走去。
房里,王格格正对镜自怜,懊恼前次勾引太子未成反遭斥责,
忽听得外面宫女通传“太子爷驾到”,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慌忙对镜理了理云鬓,扯了扯衣襟,做出最娇弱堪怜的姿态,迎了出去,
“妾给太子爷请安。”
她福下身,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太子脸色,见他面色不豫,心中更是窃喜,觉得正是自己表现温柔解语的好时机,
胤礽淡淡“嗯”了一声,径直走进屋内坐下。
王格格见状连忙亲手奉上热茶,挨着他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委屈地开口:
“太子爷,您今日能来,妾真是、真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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