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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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最初的约定7（第1页）

有了玖奚寒这个妹妹的加入，周由和谭韫航原本略显沉寂的校园生活，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活泼跳脱的彩色石子，漾开了层层叠叠的欢快涟漪。

玖奚寒虽然比他们低三个年级，还在念小学，但她那股聪明伶俐又带着点小大人似的认真劲儿，很快就融入了他们之间，甚至成了某种奇妙的粘合剂。

每逢周三下午初中部放学早，而小学部还有一节课时，周由和谭韫航便会心照不宣地绕到小学部那边。

有时是周由耐不住性子，扒在五年级教室的窗口，对着里面正襟危坐的玖奚寒挤眉弄眼，引得小丫头想笑又不敢笑，肩膀一耸一耸的。有时则是谭韫航安静地站在教学楼下的香樟树旁，身影清隽，等着下课铃响。

铃声一响，玖奚寒就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背着几乎有她半人高的书包，噔噔噔地跑出来，先扑向谭韫航，甜甜地喊一声哥哥，然后再转向周由，笑嘻嘻地叫周由哥哥。

“走，小玖，哥带你去吃新出的那个草莓味冰淇淋！”周由大手一挥，极其自然地想接过谭韫航的书包，却被谭韫航轻轻避开了。

“我自己可以。”谭韫航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玖奚寒那个沉甸甸的书包上。

周由立刻会意，转而一把将玖奚寒的书包拎了过来，单手甩到肩上，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就想往谭韫航肩膀上搭，伸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又讪讪地收了回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谭韫航将他这小动作看在眼里，眼底掠过笑意，没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牵住了正仰头看着冰淇淋宣传画、满眼渴望的玖奚寒的小手。

“只能吃一个，快吃饭了。”他声音依旧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心。

“知道啦，哥哥最好！”玖奚寒立刻眉开眼笑。

于是，青梧市黄昏的街道上，常常会出现这样一道风景：面容俊美、气质清冷的少年牵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走在前面，旁边是一个身材挺拔、笑容阳光的男孩，肩上挂着两个书包，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偶尔惹得小女孩咯咯直笑，而清冷少年虽不搭话，唇角却始终含着一抹极淡的柔和。

周末，三人活动的据点常常是市图书馆或者周由家那个临河的小院。

在图书馆，谭韫航会占据一个靠窗的安静位置，沉浸在自己的书本或习题里。周由则多半是陪太子读书，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拿本漫画或杂志，没看几页就开始眼皮打架，脑袋一点一点，最后干脆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

玖奚寒则坐在两人中间，一会儿看看严肃认真的谭韫航哥哥，一会儿看看睡得毫无形象的周由哥哥，捂着嘴偷偷笑，然后也低下头，认真地写自己的作业。偶尔遇到难题，她会轻轻戳戳谭韫航的手臂，得到耐心细致的讲解。

而在周家小院，氛围就轻松多了。周由会翻出他珍藏的玻璃珠、漫画书，甚至是他爸以前用的旧鱼竿，试图教玖奚寒好玩的东西。

谭韫航则通常会搬个竹椅坐在廊下，看着周由笨拙又热情地带着玖奚寒折腾，有时是教她怎么弹玻璃珠才能赢，有时是试图把鱼竿甩到河里却差点钩到自己的裤子。

“周由哥哥好笨哦！”玖奚寒常常毫不留情地吐槽，换来周由夸张的怒目而视和追着她满院子跑的嬉闹。

谭韫航看着他们在阳光下追逐的身影，听着玖奚寒银铃般的笑声和周由爽朗的笑声交织，会觉得心头那块常年冰封的角落，似乎也被这暖意一点点融化。

他甚至会在他们玩累了过来喝水时，顺手用纸巾擦掉玖奚寒鼻尖上的汗珠，或者递给周由一杯晾好的凉白开。

周由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下去，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谭韫航。他觉得现在的航航，比以前生动了很多。

虽然依旧话少，但那层坚冰似乎在慢慢消融，尤其是在小玖面前，他会流露出难得的、真实的温和。而这一切，周由固执地认为，也有自己日夜不懈暖化的功劳。

学校里，关于谭韫航、周由和那个经常来找他们的小学妹的三人行组合，也渐渐成了同学们私下讨论的话题。

有羡慕他们感情好的，也有好奇他们关系的，但大多都抱着善意。毕竟，谭韫航的学霸光环和周由的爽朗人缘，让这个组合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却又难以接近。

有一次，初中部举行篮球班级联赛，周由作为主力上场。谭韫航破天荒地没有在教室或图书馆看书，而是带着玖奚寒来到了球场边。

周由在场上拼抢积极，每一次漂亮的突破上篮，目光都会下意识地瞟向场边那个清冷的身影。当他看到谭韫航真的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旁边还站着用力挥舞着小胳膊喊“周由哥哥加油”的玖奚寒时，整个人就像被注入了无限能量，表现愈神勇。

中场休息时，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眼睛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看着谭韫航。谭韫航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里握了半天的、还带着凉意的矿泉水递给他。周由接过，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感觉那凉意顺着喉咙一直甜到了心里。

“哥哥，周由哥哥打球好厉害呀！”玖奚寒仰着小脸，崇拜地说。

周由得意地一扬下巴，看向谭韫航，像是在等待什么评价。

谭韫航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因为运动而泛着健康红晕的脸颊，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

就这一个字，让周由傻笑了整整一个下半场。

比赛毫无悬念地赢了。周由被队友们簇拥着欢呼，他的目光却穿过人群，精准地找到了准备离开的谭韫航和玖奚寒。他挤开人群跑过去，气息还未平复，带着汗水和阳光的味道，停在谭韫航面前。

“航航，我……”他想说“我打得怎么样”，又想问“你看到了吗”，但话到嘴边，却只是看着谭韫航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的眉眼，傻傻地笑着。

谭韫航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额角快要滴落的一颗汗珠。

“脏。”他言简意赅地说完，便牵着玖奚寒转身走了。

周由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只有被谭韫航指尖碰过的那一小块皮肤，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

他望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远去的背影，心里被一种饱胀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幸福感充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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