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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阁的宴会厅悬着盏三人高的灵脉石灯,淡金的光透过镂空的灯壁洒下来,在雕花木桌上织出细碎的星纹。林青禾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令牌的边缘——令牌贴着掌心,传来熟悉的地脉温意,却压不住她心底的紧绷。这是李长老以“为青禾村守护者接风”为名设的宴,桌上的每一道菜、每一句寒暄,都像裹着糖衣的刺,藏着看不见的试探。
“青禾姑娘,尝尝这道‘星轨酿稻’。”李长老端着白玉酒杯,笑容里带着刻意的亲和,目光却像淬了冷的针,扫过她攥着令牌的手,“这稻是用聚灵塔第三层的灵泉水泡的,据说能滋养地脉法器,你日日带令牌,吃了定有好处。”
林青禾起身道谢,侍女递来的青瓷碗里,稻粒泛着淡绿的光,颗颗饱满得像藏着灵脉气。可她的目光落在碗沿——那里有一道极细的黑痕,纹路与之前捡到的黑陶罐碎片一模一样,是混沌气残留的印记。她心里一凛,面上却笑着接过,用筷子轻轻拨弄稻粒,故意拖长声音问:“长老费心了,只是这灵泉水常年滋养法器,怎会沾了杂质?我瞧着碗沿似有暗纹,莫不是……被邪祟碰过?”
李长老的笑容僵了一瞬,指节在酒杯上捏出白痕,随即又对着侍女呵斥:“混账东西!连碗都没擦洗干净!还不快给青禾姑娘换一套!”侍女慌忙上前,林青禾却趁机用筷子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这是昨夜草庙约定的暗语,“现异常,保持警惕”。
坐在斜对面的苏衍立刻会意,她端起面前的“护脉藤羹”,看似舀汤,实则用汤匙在碗沿划了个圈,声音柔和地搭话:“长老莫怪侍女,许是近日阁中事务繁忙,难免疏忽。这护脉藤羹是我今早采的鲜藤熬的,长老也尝尝,能清混沌气。”——暗语“显迹粉已备好,伺机涂抹”。
赵婶坐在陈母身边,假装给老人夹菜,指尖在陈母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低声说:“大娘,这羹温乎,您多喝点,补补身子。”——暗语“李长老在观察,切勿轻举妄动”。
陈石头坐在母亲另一侧,手里攥着寒铁筷,指节泛白。李长老刚才特意让侍女给他换了副普通木筷,说“寒铁锐气重,恐破了宴席的和气”,明摆着是在打压他。他看着桌上那道“斩邪刀酥”——糕点做得像极了他白天修的那把卷刃刀,心里泛着恶心,却还是强压下情绪,对着李长老躬身:“多谢长老款待,只是我粗人一个,吃惯了灵田的糙米饭,这般精致的点心,倒怕糟蹋了。”
“陈师傅过谦了。”李长老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烫伤,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温和,“听说你昨日修法器到深夜,手背都烫破了?辛苦你了。宴席后我让人再送两瓶灵脉露去,给你母亲补身子。”
这话像根刺扎在陈石头心上——他知道李长老在用母亲拿捏他,可他只能忍着,用木筷夹起一小块酥点,慢慢放进嘴里,含糊道:“多谢长老体恤,我……我定用心修法器,不辜负长老的信任。”桌下,他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林烨的脚,又指了指自己的腰带——暗语“已复制密室钥匙,藏于腰带夹层”。
林烨立刻点头,端起酒杯起身敬酒:“多谢长老为青禾村费心,晚辈敬您一杯。”他仰头喝酒时,故意让玉佩在酒杯底贴了一下,玉佩瞬间泛出淡红的光。放下酒杯时,他用袖口擦嘴,对林青禾使了个眼色——暗语“感应到混沌气,来自李长老腰间的腰牌”。
阿牛和狗剩坐在角落,手里捧着灵米饼,却没怎么吃。阿牛注意到有个灰衣弟子总盯着他们,便故意把镇邪铃的布套扯掉,铃音清透地响了一声。狗剩立刻配合,假装去捡布套,在桌下用小寒铁铲轻轻敲了敲地面——暗语“门口有两名弟子监视,注意退路”。
秦越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他看到阿牛的动作,立刻起身对李长老说:“长老,晚辈去看看门外的巡逻弟子是否到位,免得有黑商盟的人惊扰宴席。”李长老点头应允,秦越走到门口时,故意咳嗽了两声,用脚在门槛上划了个“三”字——暗语“三更时分,按原计划行动,巡逻路线已调整”。
宴席进行到一半,李长老突然起身,手里捧着个描金灵脉石盒,走到林青禾面前:“青禾姑娘,你持地脉令而来,道源阁也该有所表示。这盒里是‘聚气玉’,能增强法器的灵脉气,合钥时定能帮上忙,你收下吧。”
林青禾盯着石盒,盒面上的纹路杂乱无章,不像自然形成,反而像人为刻的邪阵。她刚想推辞,林烨却突然站起来,笑着接过石盒:“长老厚爱,只是青禾姑娘的令牌需纯地脉气滋养,这聚气玉含天脉杂气,恐相冲。晚辈的玉佩是天脉钥,正需这玉打磨,不如就给晚辈吧?”
李长老的眼神沉了沉,随即又笑:“还是林公子细心,那就给你吧。”林烨接过石盒时,指尖摸到盒底有个细小的凸起——是追踪器!他不动声色地将石盒揣进怀里,对林青禾比了个“十字”手势——暗语“物品有陷阱,含追踪器,需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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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灰袍的弟子匆匆进来,在李长老耳边低语了几句。李长老的脸色瞬间变了,随即又恢复如常,对众人说:“阁中有点急事,我需去处理片刻,诸位慢用。”
他刚走,苏衍立刻凑到林青禾身边,压低声音:“刚才那弟子说‘黑商盟的人到了’,李长老肯定是去见他们了!”
“我们得提前行动!”林青禾攥紧令牌,“他给的聚气玉有追踪器,肯定想等我们去密室时一网打尽!”
陈石头摸出腰间的钥匙,眉头紧锁:“可密室在法器库第三层,守卫森严,提前去怕是会暴露。”
“我有办法。”赵婶突然开口,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刚才给李长老擦袍角时,偷偷取下的他的灵脉石腰牌碎片——上面有他的灵气,能暂时骗过守卫。”
林烨掏出玉佩,将聚气玉里的追踪器拆下来,扔进灵脉石灯里:“追踪器已毁,我们现在就去密室,拿到证据后立刻去聚灵塔找苏清欢师姐!”
众人刚要起身,秦越却突然拦住他们,脸色苍白:“别……别去!李长老他……他抓了我的家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秦越攥着剑,声音带着颤抖:“他昨天找到我,说我若不配合,就杀了我在山下的爹娘……刚才他去见黑商盟,就是让他们看押我家人!”
“秦师兄!你……”林青禾不敢相信,昨夜草庙约定时,秦越还信誓旦旦地说会帮他们。
“我对不起大家!”秦越的眼泪掉下来,突然拔出剑,却不是对着众人,而是指向门口,“但我不能让他害了你们!我带你们去密室,等拿到证据,我就去跟他了断!”
苏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家人不会有事的!”
众人跟着秦越往法器库走,阿牛和狗剩负责望风。走到法器库三层,陈石头用钥匙打开密室门,里面弥漫着混沌气的腥臭味。林青禾用显迹粉一撒,地面上泛出密密麻麻的红痕,指向一个暗格。
林烨打开暗格,里面果然有一封密信和一个黑陶罐——密信上写着“合钥之日,引混沌主源入聚灵塔,夺灵脉钥,控青禾村灵田”,落款是李长老和黑商盟领的名字。
“拿到证据了!”阿牛兴奋地喊了一声,却惊动了外面的守卫。
“有人闯密室!”守卫的喊声传来,李长老带着弟子冲了进来:“你们果然来了!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秦越立刻拔剑挡住弟子:“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林青禾看着秦越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密信,突然对李长老喊道:“你以为黑商盟会真的帮你?他们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拿到灵脉钥,然后杀了你!”
李长老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胡说八道!我与他们早已约定好!”
“约定?”苏衍掏出另一封密信,“这是我刚才在你房间找到的——黑商盟写给你的信,说拿到灵脉钥后就杀了你,占了道源阁!”
李长老接过密信,脸色瞬间惨白。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喊杀声——是苏清欢带着阁中正直的长老来了!“李长老勾结黑商盟,罪证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李长老慌了,想逃跑,却被秦越拦住。最终,李长老被擒,黑商盟的人也被苏清欢带来的人围剿。
秦越看着被押走的李长老,松了口气:“我爹娘……”
“别担心,”苏清欢笑着说,“我早就派人去救你家人了,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
众人拿着证据,走到聚灵塔下。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林青禾看着手里的密信,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心里踏实了许多。
“明天就是合钥的日子了,”苏清欢说,“有了这些证据,阁中长老都会支持我们,一定能成功合钥,护住灵脉,救回李婆婆!”
阿牛晃着镇邪铃,笑着说:“太好了!合钥成功后,我们就能回青禾村,种灵稻,熬灵米粥了!”
林青禾点点头,摸了摸怀里的令牌,心里默念:曾婆婆,李婆婆,我们离回家又近了一步。
夜色渐深,聚灵塔的光泛着温暖的金,照亮了众人的希望。他们知道,明天的合钥会是一场硬仗,但只要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成功,回到那片金红的灵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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