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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皇觉寺的晨钟,撞碎了林间薄雾,也撞进偏殿禅房的窗棂。青灯映着古佛,佛前蒲团上,摊着一卷抄了一半的《金刚经》,墨迹早已干透,却不见执笔人落笔。
宁姐儿梁玉清端坐在案前,一身素净的灰色棉袍,洗得白,却浆洗得平平整整。间只簪着一根乌木簪,衬得她面色愈苍白,唯有一双眸子,沉静得如同深潭,又锐利得似淬了寒的刀锋。自伴太后迁居这西山禅院,数月的清苦寂寥磨去了她侯府嫡长女的娇矜,却将她骨子里的沉稳与警觉,淬炼得愈通透。
她看似垂眸凝神,耳力却分毫不差地捕捉着外间的动静——极轻的脚步声,贴着廊檐而过,鞋底碾过青石板的纹路,带着一种刻意放轻的谨慎。那是太后身边仅存的老太监,也是这禅院里,除了太后心腹之外,负责暗中警戒的眼线。自数日前那个深夜,后厢悄无声息抬进来的那个重伤男子,这禅院的空气,便凭空多了几分凝滞的杀机。
那晚的月色,冷得像霜。她替太后守夜,正欲添灯,却听见后墙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混着浓重的血腥味,飘入鼻端。她屏住呼吸,借着廊下灯笼的微光,瞥见两个黑衣人影,抬着一副担架,脚步匆匆地往后厢耳房去。担架上的人,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可那露在布外的一截手腕,腕间系着的一枚墨玉扳指,却让她心头狠狠一颤——那是四皇子的信物,宫宴之上,她曾远远见过一眼。
彼时四皇子立于众皇子之间,不似太子那般张扬跋扈,也不似其他皇子趋炎附势,只安安静静地捧着一盏茶,眉眼温润,却藏着几分难掩的锐气。谁能料到,不过月余,他竟会身负重伤,亡命至此?
太后与皇帝的母子斗法,终以太后退居西山收场,可宁姐儿清楚,太后的不甘,从未消散。四皇子近来连破数桩大案,锋芒渐露,早已成了太子的眼中钉。他此番逃来,无疑是证实了她心中最坏的猜测——太子已容不下这个弟弟,动了杀心。
太后收留四皇子,是念着祖孙情分,还是想将这枚棋子握在手中,用以制衡太子?宁姐儿不敢深想。她只知,此事一旦泄露,太后这禅院,便会沦为修罗场。而她这个贴身侍奉的女官,定会第一个身异处。更要紧的是,此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整个梁家,尤其是她们三房,都将被拖入夺嫡的滔天漩涡,万劫不复。
必须传信出去。
这个念头,在她心头盘桓了数日,烧得她寝食难安。可禅院看管森严,书信是绝路,字迹便是铁证;口信更是妄想,她早已形同软禁,能接触到的人,皆是太后心腹或是皇帝的眼线。
这几日,漫长得像一碗凉透了的茶,清冷寡淡,连风掠过檐角的铜铃,都带着凝滞的沉闷。宁姐儿身着一袭洗得白的素色棉袍,日日伴着青灯古佛,替太后誊抄经文,表面上沉静得如同古井无波,唯有垂落的眼帘下,那双眸子深处,时刻紧绷着一根弦。
四皇子藏身禅院后厢已近五日,伤口的药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纵使太后下令严密封锁,也总有些许蛛丝马迹,在禅院的空气里悄然弥漫。这些日子,皇帝派来“护卫”太后的侍卫,明显多了数倍,他们身着便装,却个个目光锐利如鹰,对出入禅院的人员与物品盘查得细致入微,连挑水的僧人桶沿滴落的水珠,都要多看两眼。
宁姐儿的心,一日比一日沉。她知道,四皇子的存在,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一柄利剑,稍有不慎,便是血溅当场的祸事。她必须将消息送出去,可每一次指尖触碰到纸笔,都像触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字一句,皆是催命符。她如同一只被困在琉璃罩里的蝶,看得见外面翻涌的风暴,却寻不到半分可以突围的缝隙,只能任由焦虑,在心底一寸寸啃噬着理智。
转机,出现在一个午后。
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佛堂的青砖地上,映出几缕浮沉的尘埃。太后身边的桂嬷嬷,脚步轻缓地走进来,将一份誊写得工工整整的采买清单递到宁姐儿手中,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半分情绪:“太后娘娘近日心绪不宁,需用些安神的沉水香,殿里的针线也该添补了。明日老奴下山一趟,照此单采买。记住,你伴随太后,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早去早回。”
宁姐儿恭敬地躬身接过清单,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面,上面罗列的物事寻常得不能再寻常:沉水香二两、素色棉线一绺、顶针一枚、绣花针一包、澄心堂纸一刀、寻常徽墨一锭……件件都贴合着一个深居简出、礼佛抄经的太后的日常用度,任谁看了,都挑不出半分错处。
可就在目光扫过这些平淡无奇的字迹时,宁姐儿的心头,陡然像被一道锐利的闪电劈开,漆黑的思绪里,骤然亮起一片光!
清单……物品……谐音……组合!
一个绝妙却又极其冒险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春笋,瞬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长。她不能写信,却可以用这些即将被采买、然后“名正言顺”送入寺中、再通过送水果蔬菜的管道“顺理成章”送回家的东西,编一道只有母亲和三房之人才能看懂的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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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计划的第一步,便是要亲自下山,亲手挑选那些“特定”的东西。而这一步,谈何容易?
宁姐儿稳了稳心神,将清单贴身收好,转身走向太后日常静坐的佛堂。佛堂内香烟袅袅,檀香的气息醇厚绵长,太后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阖,手中捻着一串檀木佛珠,佛珠转动的声响,缓慢而规律,敲在人的心坎上,无端让人添了几分敬畏。
宁姐儿在佛堂外躬身行礼,声音轻柔却清晰:“臣女有事启禀太后娘娘。”
太后缓缓睁开眼,那双历经世事的眸子里,没有半分锐利,却深沉得如同千年古潭,仿佛能将人心最深处的涟漪,都映照得一清二楚。她目光落在宁姐儿身上,淡淡开口:“哦?你想亲自去挑?”语气听不出是疑问,还是拒绝。
宁姐儿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愈恭顺温婉,她微微垂,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恳切而真诚:“回太后娘娘,非是臣女不愿偷懒。只是娘娘所用之物,关乎礼佛之心诚。沉水香需辨其油脂纹理,看其色泽是否纯正,嗅其香气是否沉郁绵长,方能安神静心;绣线棉线需看其色泽是否匀净,质地是否柔韧,方能不损娘娘亲手绣制佛经的庄重;便是那纸张徽墨,也需挑选质地细腻、落墨不晕的,方配得上誊抄经文的肃穆。嬷嬷们虽尽心竭力,然此等细微之处,臣女或可略尽绵力,以求万全。且……”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少女的娇憨与温情,抬眸看向太后时,眼底盛着真切的思念:“臣女离京数月,着实也想借机,为家中母亲姐妹略选一两件山野拙朴之物,以慰思念之情。望娘娘体恤。”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既彰显了对太后的尽心与恭敬,又流露了对家人的牵挂,更将自己“可能夹带私货”的意图,坦荡地摆在了明处——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山野小玩意儿,无关紧要,更不违制。
太后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深邃,手中的佛珠依旧缓缓转动,出细微的摩挲声。佛堂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连檀香的气息,都变得滞重起来。宁姐儿能感觉到,后背已渗出细密的冷汗,濡湿了里衣,贴在肌肤上,凉得刺骨,可她的目光,依旧坦然清澈,没有半分闪躲。
良久,太后才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那声叹息里,不知是信了她的话,还是另有一番考量。“罢了,你既有此孝心与细心,便去吧。”她转向立在一旁的桂嬷嬷,语气微微沉了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多带两个人跟着,仔细着些,莫要节外生枝。采买完即刻回山,不得逗留片刻。”
“是,谨遵太后娘娘懿旨。”宁姐儿与桂嬷嬷同时躬身应下。
宁姐儿的心头,霎时狂跳起来,喜悦与紧张交织着,险些让她失态。她死死攥着袖中的衣角,才勉强压下那份汹涌的情绪,依旧维持着那副温婉恭顺的模样。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山雾还未散尽,宁姐儿便随着桂嬷嬷下山了。随行的,除了桂嬷嬷,还有两名身形健壮、面色冷峻的仆妇,她们皆是太后的心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寸步不离地跟在宁姐儿左右。不远处,还有两名便装侍卫,看似随意地踱步,实则早已将宁姐儿的所有退路,封锁得严严实实。
山下的集市,早已是人声鼎沸。货郎的叫卖声、妇人的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鲜活的俗世烟火。可宁姐儿的脚下,却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便引来灭顶之灾。
她先是一丝不苟地按照清单采买。在香料铺前,她捻起一小块沉水香,放在鼻尖轻嗅,反复对比了三四家,才挑中那香气最醇厚、油脂最饱满的二两;在针线铺里,她捏着素色棉线,对着日光细看,确认色泽匀净、没有毛躁,才点头买下;就连澄心堂纸和徽墨,她也蹲在摊位前,一张张翻看纸的质地,一遍遍研磨试墨,直到确定落墨顺滑、不晕不散,才满意地收入篮中。
桂嬷嬷站在一旁看着,见她这般细致妥帖,原本紧绷的面色,渐渐缓和了些许,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许。
待清单上的物品一一采买完毕,放入随行的竹篮中,宁姐儿才仿佛松了口气,转过身,带着些许赧然的笑意,看向桂嬷嬷,声音轻柔得像山涧的溪流:“嬷嬷,那边有卖山野干货和手工小玩意儿的,瞧着有趣,我想给母亲和妹妹们挑两样,可否稍待片刻?”
桂嬷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摊位上,摆着些酸枣干、竹编小扣、彩绳络子之类的东西,皆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她又瞥了一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的仆妇和侍卫,料想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闺阁女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便松了口:“姑娘快些挑,莫要耽搁太久,误了回山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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