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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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冰与火的同行（第2页）

“多个人多个照应。”陈观棋指了指陆九思，“他能闻出阴煞的味道，比你的符纸灵。”

陆九思立刻配合地嗅了嗅：“刚才村口的李二婶身上，有和骨笛一样的腥气，淡得很，像是沾了什么东西。”

白鹤龄的眼神变了变，显然没料到陆九思还有这本事。她沉吟片刻：“跟上可以，不许说话，不许动手，一切听我号令。”

村西头的老磨坊确实很旧，木质的扇叶上积着厚厚的灰，却在转动时出异常顺滑的声响，显然常被人打理。磨坊门口坐着个穿粗布褂子的老头，正眯着眼晒太阳，看到三人时，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刘头，磨盘该修了。”白鹤龄走上前，用银令敲了敲磨坊的木门。

老刘头这才睁开眼，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白鹤龄的银令上：“早该修了，就是缺个懂行的。”他站起身，掀开磨坊角落的地窖门，“里面请，天枢支的人昨晚在这儿歇过脚，留了点‘礼物’。”

地窖里阴暗潮湿，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角落里堆着几个麻袋，里面装的果然是掺了黑灰的糯米，麻袋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号，正是九幽冥火阵的引子。

“他们要在这里养火？”陈观棋不解，“离诛仙台还有五十里，火阵的威力会大打折扣。”

“他们不是要在这里养火，是要借石泉村的地脉，把幽冥火引到诛仙台。”白鹤龄蹲下身，指尖沾了点黑灰，放在鼻尖嗅了嗅，“这黑灰是‘阴脉尘’，只有辰州断脉的裂缝里才有，他们用糯米吸了阴脉尘，再通过石泉村的暗河，顺流送到诛仙台，就能省下一半的时间布阵。”

陆九思突然指着麻袋后面的墙壁：“那里有字！”

众人走过去，借着白鹤龄符纸的光亮，才看清墙壁上刻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骨先生言，七月初七，以人枢血饲灯，可开龙冢。”

“人枢血！”陆九思脸色骤变，“他们要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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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龄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看来骨先生和天枢支又联手了。骨先生需要人枢血开龙冢，天枢支需要九幽冥火唤醒毒龙，他们这是要……”

“一石二鸟。”陈观棋接过话，“既打开龙冢，又唤醒毒龙，让整个湘西彻底变成他们的养煞场。”他看向墙壁上的刻字，突然现最后一个“冢”字的笔画很奇怪，像是被人改过，末尾的一撇被硬生生改成了“、”，“这字有问题。”

白鹤龄凑近一看，果然，那“、”的位置比其他笔画深得多，像是后来用利器刻上去的。她用银令刮了刮那个点，墙壁竟簌簌落下些粉末，露出底下的另一层刻字——是个极小的“井”字。

“是玄枢阁的暗号！”白鹤龄眼睛一亮，“这是暗桩留下的，龙冢不在别处，就在诛仙台底下的‘锁龙井’！”

老刘头突然道：“锁龙井三年前就干了，村民说里面闹鬼，没人敢靠近。天枢支的人昨晚确实去了锁龙井方向，还雇了两个村民抬东西，说是祭祀用的法器。”

陈观棋心头一动，想起灯娘子说的“活葬村的骨笛是骨先生所制”，又想起墙壁上的“人枢血饲灯”，一个可怕的猜测渐渐成形：“骨先生要的不是人枢血，是龙元玉佩里的龙气。他想借龙气和阴脉煞，在锁龙井里炼制‘尸龙’——用毒龙的骨架，配上百煞骨的冤魂，再用龙气点睛，造出个不死不灭的怪物！”

白鹤龄的脸色彻底变了：“《异闻录》里记载过尸龙，说是天机门的禁术，早在百年前就失传了。骨先生果然得到了《葬天诀》！”她站起身，“必须立刻通知玄枢阁，让他们提前派高手过来！”

老刘头从怀里掏出个信鸽笼：“我这就送信。”

就在这时，磨坊外突然传来几声狗吠，紧接着是村民的惊呼。白鹤龄脸色一变，冲出地窖，就见村口的方向燃起熊熊大火，火光中隐约能看到几个穿黑袍的人影，正举着火把往村里冲。

“是天枢支的人！他们杀回来了！”老刘头喊道。

陈观棋看向地窖里的阴脉尘，突然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是要借暗河送阴脉尘，是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来石泉村，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白鹤龄银令出鞘，眼神冷得像冰：“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九幽冥火厉害，还是我的九宫锁灵阵硬！”

陈观棋握紧桃木剑，回魂草的暖意顺着剑柄传来：“陆九思，跟紧我，去村东头的猎户家，那里有密道，能通向锁龙井。”

“那你呢？”陆九思问。

“我和白姑娘拖住他们。”陈观棋的目光落在燃烧的村口，“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回头。找到锁龙井，毁掉里面的尸龙骨架，比什么都重要。”

陆九思咬了咬牙，握紧怀里的木牌和龙元玉佩：“陈哥小心！”

白鹤龄看着陈观棋的背影，突然将一张黄符塞到他手里：“这是‘燃阳符’，能暂时提升阳气，别像刚才那样莽撞，你的地脉亲体质，死了可惜。”

陈观棋接过符纸，指尖传来符纸的暖意，像是握住了一块小小的太阳。他抬头看向白鹤龄，她已经转身冲向村口，素白的道袍在火光中翻飞，像一只浴火的白鹤。

“谢了！”他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转身将陆九思推进地窖的暗门，“快走！”

暗门合拢的瞬间，陈观棋听到白鹤龄的声音在村口响起，清冽如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玄枢阁在此办案，天枢支的杂碎，留下命来！”

紧接着，是黄符炸开的金光，和阴煞被灼烧的滋滋声。

陈观棋握紧桃木剑和燃阳符，深吸一口气，冲进了火光之中。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这位倨傲的玄枢阁女弟子，算是真正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冰与火或许难以相融，却能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燃成更烈的火焰。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白鹤龄袖中的册子上，又多了一行字：“石泉村遇袭，地脉亲主动断后，心性尚可，非纯然莽撞之辈。燃阳符需改进，地脉亲体质对阳气的吸收度远常人，现行符纸效力不足。”

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浅浅的刻痕，像是在为这场冰与火的同行，悄悄记下一个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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