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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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亵渎契约与地脉搏动（第1页）

黑暗里，莉安德拉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几乎要压过那持续不断的地底“心跳”。握着卷轴筒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白，冰冷的皮革触感此刻却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赌一把？用这玩意儿？

这念头光是想想就让她不寒而栗。维罗娜拉警告时那凝重的表情还历历在目，连那些形态不定的暗影爬行者都畏惧的东西……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碰？

可……看着维罗娜拉肩头那随着暗红微光跳动而愈扩散的腐败，听着程让喉咙里越来越响、几乎要挣脱束缚扑向地底深处的呜咽，她还有什么选择？等着维罗娜拉被虚空和地脉冲突撕碎？等着程让彻底变成被低语操控的怪物？然后自己在这黑暗里饥渴而死，或者被外面那些怪物分食？

不！

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和不甘的狠劲，猛地从她心底窜起。她受够了！受够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受够了无能为力！

她的手指不再颤抖，开始更加仔细地摩挲着卷轴筒的表面。借着程让皮肤下纹路散出的、那亵渎的紫黑光芒（这光芒此刻竟成了她唯一的光源），她勉强能看到筒身上那些极其细微、几乎与皮革纹理融为一体的刻痕。不是精灵符文，也不是她见过的任何文字，更像是一种……流动的、扭曲的图案，看久了甚至会觉得那些刻痕在缓缓蠕动。

没有明显的开关或锁扣。她尝试着旋转、按压筒身的不同部位，甚至用指甲去抠那些刻痕，但卷轴筒依旧冰冷沉寂，纹丝不动。

难道需要能量激活？像法师开启魔法物品那样？

可她哪来的奥术能量？她只是个普通的、最多会射几箭的游侠！

绝望再次开始滋生。

就在这时，程让那边的动静更大了！他身体蠕动的幅度加剧，似乎想要爬起来，喉咙里的呜咽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夹杂着破碎低语的呢喃：

“……呼唤……近了……力量……需要……”

他皮肤下的紫黑光芒骤然大盛，甚至将整个狭小空间都映照得一片诡异！那光芒仿佛有生命般，主动向着莉安德拉手中的卷轴筒流淌过来！

就在那亵渎的光芒触及卷轴筒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共鸣声，从卷轴筒内部响起！

莉安德拉感觉手中的筒身猛地一震，不再是冰冷的死物，而是传来了一种……类似于心脏搏动般的、微弱但清晰的悸动！筒身上那些扭曲的刻痕，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流淌起一丝丝极其稀薄的、与程让身上光芒同源的紫黑色能量流！

它被激活了！被程让体内失控的古神能量激活了！

但接下来呢？！

莉安德拉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股庞大、混乱、充斥着无尽知识和疯狂低语的意识洪流，就如同决堤的江河，顺着那能量流的连接，猛地冲入了她的脑海！

“啊——！”

她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无数烧红的铁钎同时刺穿、搅动！无数破碎的、无法理解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在她意识中爆炸开来——扭曲的星空、蠕动的巨大肉块、亵渎的几何图形、文明的兴起与瞬间的腐化、无数生灵在极致痛苦和狂喜中的哀嚎与呓语……

这不是之前在密室感受到的、相对“温和”的精灵执念！这是纯粹的、未加任何过滤的、源自宇宙最黑暗角落的疯狂知识！是古神低语背后那庞大意识冰山的一角！

她的意识在这股洪流的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瞬间就要被撕成碎片，被那无尽的黑暗和疯狂同化！

放弃吧……融入这伟大的真理……何必痛苦挣扎……

一个充满诱惑、仿佛能抚平一切创伤的低沉声音在她意识深处响起。

不！我不能！

莉安德拉残存的最后一丝清明在疯狂呐喊！她死死守住心底那一点微光——保护他们！带他们离开！

也许是这纯粹到极致的守护意念起到了作用，也许是那卷轴筒本身存在的某种限制，那疯狂涌入的信息洪流并没有立刻将她彻底淹没。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拉扯着，在那片混乱的知识碎片中“看”到了某种东西——不是具体的知识，而是一种……“模式”？一种如何引导、如何“借用”这股黑暗力量的、极其危险而扭曲的“方法”！

就像是在一片毁灭性的风暴中，无意间瞥见了一条同样危险、但或许能暂时借力穿行的诡异气流通道！

这“方法”不需要她理解那些亵渎的知识，只需要她付出“代价”——一种精神层面的、类似于“共鸣”和“开放”的代价，暂时让自己的意志与这股黑暗力量同步，从而获得短暂的“驱使”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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